晏鋒緩緩開口,說出了他猜測到的那個名字,“任決。”
齊肖霖反駁道,“可是他的那張臉,與清言沒有半分相似之處。”
晏鋒嗤笑一聲,“隨便你信不信,我只是告訴你而已。”
清言“死”的時候不過才十五歲,一個孩子而已,十幾年過去了,樣貌會變這點并不奇怪。
齊肖霖道,“那為什麼他不記得以前的那些事?”
晏鋒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催眠師聽說過嗎?讓人潛意識里忘記一件事,或者是讓人接受一段自己從未有過的記憶,這些對他們而言,只是最基礎的手段而已。”
齊肖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晏鋒一攤手,“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你也該兌現你的承諾了,我妻子現在還在監獄里。”
齊肖霖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什麼承諾?我有說過什麼嗎?”
他目光陰森詭異,“陰險如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天真了?”
晏家一家害得他父母死無全尸,晏鋒還想讓他給他老婆送醫院里續命?呵,他沒讓人下毒都是留了情面。
他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審訊室。
任決就是清言這件事,還有待深查……
江嶺一直沒有說話,他探究的看了晏鋒兩眼,隨后轉身跟著齊肖霖一同離開。
他與任決都是被晏鋒從人販子了手里買下來的,他們曾在不見天日的地下室里待過兩年之久,任決的過往他都清楚,他很肯定任決與清言絕非同一個人。
而且當年,那個從狗舍里活下來的孩子,明明是另一個人……
第24章齊肖霖歸你,清鳴歸我
齊肖霖已經派人去查任決小時候發生的一切,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十幾年,能留下的線索,少之又少。
自打上一次任決說的那些關于晏清鳴的壞話之后,齊肖霖已經有讓別人來頂替之前任決所擔任的職位的心思了……
江嶺站在角落里,看到任決在齊肖霖的書房里待了許久才出來。
任決一抬頭,對上了江嶺的視線,不自覺的有些心虛。
江嶺的那雙眼睛仿佛早就已經看透一切。
任決轉身就想走,可江嶺卻叫住了他,“任決,你是不是有些太高估你在齊肖霖心里的分量了?我們所有人于他而言,都只是拿錢辦事的狗而已,謊話被戳穿的下場,你承受不起。”
任決頓住了腳步,扭頭看向他,嘲弄一笑,“怎麼著?看著我頂替你心上人的身份,有些不忍心了?”
江嶺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當然不是,就是感覺,你這樣陰險見不得光的蛆蟲,用著他曾經的名字,未免有些惡心。”
眼神中的鄙夷不屑不加掩飾。
任決的本性是什麼樣子的,他最清楚。
當初狗舍是他們這些人的歷練場,這畜生為了活命,不惜將身邊最好的朋友推進狗嘴里,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被撕碎,眼神中沒有半分懊悔,只為了給自己爭取活命的時間。
貪婪,惡毒,卑劣,善妒,在任決一個人身上完美展現。
任決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沉聲道,“別把自己端的太高尚,你寧可看著他受苦,也不愿意把一切告訴給齊肖霖,不就是怕齊肖霖對他太好,把人哄到手,你就沒機會了嗎?”
“我們骨子里是一類人,你也一樣的自私自利。”
“這麼多年,我們都知道晏清鳴就是清言,可是很默契的都沒有告訴齊肖霖,既然不想讓齊肖霖知道,那不如徹底把那個已經死去的名字,給我。
”
江嶺看著他,開口道,“我并沒有要阻止或者揭穿你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訴你,既然做了,那就做到天衣無縫,當年給清鳴洗腦的催眠師,我知道他在哪里,清鳴曾經小時候發生過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笑眼彎彎的看著任決,“我會盡可能的幫你,我可以幫你過上錦衣玉食當主子的生活,你只需要,讓齊肖霖,把清鳴還給我。”
惦記這麼久的人,終于快變成他的了……
——
一連幾天晏清鳴都沒再見到齊肖霖,可醫院門外一直都有人守著,他哪里也去不了,只能在醫院里老老實實的待到出院。
出院那天他被人送回別墅,還沒進門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的地方,比如正悠閑地坐在院子里逗著寵物狗的任決。
狗?
齊肖霖那時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最討狗,什麼時候背著他弄來的泰迪?
齊肖霖在院子里和任決說話,看上去不像是在交談公務。
齊肖霖凝視著任決,問道,“小時候的事,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任決有些窘迫的撓撓頭,“有一些模模糊糊的片段,我也不知道那是夢還是真實發生過的。”
齊肖霖唇瓣緊抿。
江嶺提議把那塊從A島撿回來的碎布和任決的血一起送去醫院檢驗,檢測結果是那碎布上的血就是任決的,那塊碎布有年頭了,雖然已經褪色的,但是依舊能認出來那是清言最后穿過的衣服。
晏鋒說的話是真的,任決就是清言……
時間過了太久,曾經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有些模糊,他甚至,記不太清清言的樣貌,但依舊覺得,如果清言還活著,也不會會是任決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