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極其小心又愛惜。
白洋就看著他的手指在上面輕撫,只覺得那股無名氣更加厲害了些:“你為什麼還收下了?”
紀謙緩緩道:“這是女生的心意。”
明明他只是復刻了自己說過的話,但白洋怎麼感覺像是他在心頭火上澆了一勺油。
火氣騰地一下就要沖到天靈蓋。
白洋看著紀謙手上的情書,越看越覺得氣人,他鼓起臉來:“你說了,不準早戀的!”
“而且現在是學習的關鍵時期!”
紀謙只是用書本壓著情書,將其壓平,慢慢說道:“你忘記了,說是比你大七個月,其實我比你一歲,再過一個月就成年了。”
“而且,我已經拿到了保送名額,現在只輪到我來挑選學校而已。”
白洋如臨雷擊,甚至忘記了怎麼反駁,他看著那份情書,又看著紀謙,眼睛都紅了。
紀謙瞥了他一眼,幫白洋把他的試卷拿出來:“不能早戀的是你,現在寫試卷。”
白洋呆呆地看著面前的試卷,突然發現紀謙真的快要成年了,馬上就可以談戀愛。
談戀愛之后,是不是就是娶老婆?
然后生兩個小孩,一家人親親熱熱。
親親熱熱??白洋被自己腦海里這個詞嚇到,甚至嚇到紅了眼眶。
用手背抹了一把眼睛,伏到課桌上不能說話。
為什麼紀謙什麼都已經準備好了,但是他還要寫試卷去高考?
他好像被紀謙隔離出一個世界來。
白洋咬著下唇,越想越生氣,越生氣還越難過,眼眶都熱了,直接從里面淌出淚水來。
紀謙坐在原地,看他頭發絲一顫一顫的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片刻后,他似乎是嘆了口氣,湊過來,伸手捏著白洋的后頸肉,在白凈的軟肉上揉了兩把,才問他:“怎麼了?生氣了?”
白洋反著手拍開他,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只覺得自己要委屈死了。
紀謙又俯身過來,抱著白洋,把他的頭抬起來,只見一個紅眼睛的兔子正委委屈屈地看著他。
紀謙伸手擦過他濕漉漉的眼睫,語氣縱容又引./誘:“乖乖,在氣什麼?”
白洋癟起嘴來,眼眶里的淚珠子在滾動,他吸了一口氣:“你要去看那個情書嗎?是不是還要接受別人寫給你的情書?”
一想到這里,白洋就難受得要死,心臟都像是被人用力攥緊了一樣,疼得厲害。
紀謙眉眼無奈,雙手捧著他的小臉,給他擦拭眼淚:“我去把情書還給她。”
白洋也覺得丟人,自己用袖子用力擦臉,聽到他這樣說倒是心里松了松,又問他:“那你不看嗎?”
紀謙從口袋里拿出手帕,手帕還帶著薄荷的香氣,給白洋一點點仔細擦干凈,一張花臉又被他打理干凈,他語氣輕柔:“你給我看嗎?”
白洋拽緊他的手,脫口而出:“不給看!”
紀謙笑了兩聲:“那就不看。”
白洋這才放松下來,有些紅著臉。
陳清霖他們從旁邊路過,有些好奇地問:“這是咋了,一會沒見怎麼變小兔子了?”
他看白洋紅著眼眶,詫異到方言都出來了:“啷個咯?哪個欺負你了啥?”
白洋連忙搖頭:“我沒有!”他看著面前的試卷,給自己找著借口:“我就是看題目太難了,壓力好大!”
陳清霖有些不信,這沒心沒肺的瓜娃子怎麼還會覺得壓力大?
這不是天天吃了睡,睡了吃,還有紀謙班長寵著給他兜底。
現在這個時候還經常逃課出去玩,班長也不管他,還帶他一起翻墻,給他打掩護,出去買烤餅回來給白洋吃。
就這還能壓力太大啊??
但白洋不想說,他也沒問,反正不是被欺負了就行。
白洋覺得哭出來還掉眼淚了有些丟人,他一下午都沒敢和陳清霖他們打游戲,認認真真老老實實寫作業。
在聽課的間隙,又傳小紙條給紀謙:【哥哥,你什麼時候去還情書?】
他的字其實有紀謙幾分模樣,但又帶著少年人的清澈和圓潤,遠不如紀謙的筆鋒外露。
紀謙看了眼他的紙條,在上面寫著:【放學后吧。】
白洋看了眼時間,怎麼還要放學后啊?
但是他也知道,就課間去叫女孩子出來,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尤其是紀謙過去,肯定是轟動,指不定還會有人問東問西。
再不耐煩還是要等到放學沒人的時候。
等一放學,白洋就沖出去找那個女生,但她只是在接過情書的時候迷迷糊糊記得她是那個什麼幾班的,沒聽清楚那女生叫什麼。
要是不早點過去,指不定女生就回去了,還要拖到第二天。
等到了班上,女孩子似乎也有些神情恍惚和忐忑,沒有離開。
白洋松了一口氣,讓紀謙在外面等著,他去換那封信。
紀謙卻沒有把信遞給他,反而說道:“既然是給我的,也應該我自己交還。你去把她叫出來,我在教學樓后面等她。”
白洋一驚,聲音都大了起來:“你還要和她見面嗎?親手還給她??!!”
紀謙嗯了一聲,溫柔地朝他:“你都遞給我了,自然也要我還回去。”
白洋看見他這樣笑反而心底一顫,很是不得勁,卻沒有等他繼續說話,紀謙已經往教學樓外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