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謙騎車很穩,速度又不快,帶過去秋日的風都是涼爽的。
他的腰很是精瘦,背脊又薄,穿著校服也不會散開拉鎖,不像白洋,直接把拉鎖扯開,披著秋季校服在外面。
白洋看著面前紅色的校服背面,突然覺得哥哥的背脊也很寬厚有力,自行車的后座本就比前面的座椅低一些,看起來紀謙無比高大,他開口道:“哥哥,你好像我爸爸哦。”
刺溜.......自行車有點不穩,往旁邊歪過去。
紀謙拍向箍著自己腰的那雙手:“下去。”
白洋被拍得手痛,又抱緊了一點:“不嘛不嘛,不像就不像嘛。”
真是的,不就夸他像自己爸爸嗎?
怎麼了?還不能這樣夸的嗎?
其實家里也說了可以讓司機來接送,但他們覺得沒那個必要,在學校太特殊了。
還是騎自行車就行了。
等路過外面的小攤販的時候,白洋戳了戳紀謙的腰:“哥哥,要吃這個梅菜干肉餅。”
這個是用一種特殊的土爐子烘出來的餅,外面是面餅,里面包裹著梅干菜和五花肉肉沫,用搟面杖弄得薄薄一層,貼在熱爐子的里面很快就熟了。
得吃熱乎的餅,咬一口香氣四溢,外酥里也脆,還有梅干菜的咸味和肉沫的鮮。
白洋每天都想吃一個,他戳著紀謙的腰:“快呀快呀。”
紀謙抓著他的手:“騎車的時候不要戳我的腰。”
白洋湊過來看他:“為什麼啊?”
他伸手在紀謙的腰上亂摸,紀謙也沒有癢癢肉啊,不像他,全身上下都是癢癢肉。
紀謙吸了口氣,用力抓著他的手離開自己的僵硬的腰桿子:“就算我沒有癢癢肉,也不能在騎車的時候亂摸......”
白洋哈哈哈大笑:“哥哥,你是不是想說不要耍流氓?”
紀謙沒說話,把他按在梅干菜扣肉餅店子前面,和師傅說:“拿一個肉餅,要加辣椒的。”
白洋盯著紀謙耳朵上一點薄紅,笑得更是得意:“哈哈哈哈哈~哥哥你還害羞啦。”
紀謙把熱乎乎的餅對折疊一半,才遞給白洋:“快吃,到家了奶奶該說你了。”
餅被搟得太薄了,白洋就喜歡對折一下再咬下去,這樣厚度剛剛好,滿口生香。
他瞇著眼睛享受,燙呼呼剛出爐的梅干菜扣肉餅,咸香咸香的。
他把餅遞給紀謙:“哥哥也吃一口。”
紀謙就著他的月牙印,又在上面咬了一口,被里面的辣椒嗆到了,小聲地吸氣。
白洋好奇地摸上紀謙的嘴唇:“怎麼就一點辣椒就這麼紅了啊?”
還是和小時候一樣,吃不了辣椒,一吃辣椒就嘴邊紅,鼻尖也淌汗出來,細小的汗珠子就落在鼻尖上面。
紀謙隨著他摸了一把,又把他的手拿下來:“好了,臟兮兮的,該回去了。”
白洋盯著自己的指尖,也不臟啊。
但他還是聽紀謙的話,三兩口把餅吃完了,趕緊又坐到后座去:“快回家吃飯咯,外婆還等著我們吃飯呢。”
今天到白洋家里吃飯,外婆最喜歡燉大肘子,這大肘子外皮烤過,又燒過,最大可能把外面那一層味道給去掉。
放入過這里面,加入各種大料和白酒一起燉,從昨天晚上就開始燉得大肘子,今天晚上才拿出來吃。
一揭開鍋子,滿屋子里都是那股香噴噴的味道。
白洋嗅著香味就走進來:“外婆,外婆,大肘子燉好了嗎?”
外婆見他們回來,起鍋燒熱,把鹵汁燒到黏稠給澆上去,連忙端出來給他們:“好了,燉好了,你一個,小謙一個。”
江燕一看這肘子,老大一個了,直嘀咕:“他們倆能吃完嗎?”
外婆又端出不少肉來,聽她這樣一說連忙道:“怎麼不能,他們兩個正是長身體,吃長飯的時候,你沒聽說過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的說法嗎?”
是長個子了,但江燕看了眼兩小子的身高差,怎麼一大一小越來越明顯的身高差了呢?
而且他們家小子也跟沒長大一樣,一團孩子氣,圓潤潤的眼睛每天都是跟著紀謙轉悠。
白洋抱著肘子就開始啃,他吃肘子的時候還喜歡咬一種鹵出來的干辣椒,只是兩只手都抱著肘子,沒辦法分出手來。
只好用胳膊肘推一推紀謙,噘著嘴邊示意那邊的辣椒干。
紀謙一看他眼神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伸手取出兩塊辣椒塞入他嘴里,又順便拿了一塊生菜葉子,去掉梗部硬的地方,順手給他塞進去。
白洋都說不出話來,只能嗯嗯嗯直點頭。
紀謙吃東西斯文,肘子也是拿刀分開來,用筷子慢悠悠地吃著,在吃的間隙還不忘記給白洋補辣椒和生菜。
坐在對方的老人都看習慣了,從小紀謙就是這樣照顧白洋的,小時候還過分一些。
白洋總是喜歡吃零食,正餐就不吃,紀謙還要追著白洋后面給他塞飯。
等白洋一開口,就用小勺子給他塞一口飯,一口一口盯著吃完才算完。
也不知道紀謙這孩子哪來這麼多的責任感。
但他們不知道,紀謙就喜歡看白洋吃飯的模樣,白洋吃東西特別香,看他吃飯好像自己也能多吃一點。
白洋吃飯大口,但是不吧唧嘴,就是含在嘴里,腮幫子都鼓出來,然后一點一點咬著,特別像一只小倉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