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枝滴落風吹散,潤潤溫情江海畔。
紅櫻桃,櫻桃躲,點醉折腰人,潮打三更五夜,不堪盈手。
重門深,曲沼清,濯纓沿沂入,收盡春光曖昧,月半明分。
博其以吻,約其以力,欲罷不能。
山林為之崩也,川澤為之涌沸。
他們相擁在車里,星海都為之祝福。
良久,紀謙摟著他,慢慢說道:“我以前的時候很喜歡看星星,因為偌大的別墅里,只有我一個人。”
“我就坐在閣樓的頂上,看夜晚的星星,一次次地閃爍著,從天黑看到天亮。”
白洋只能用力抱著他,把自己的體溫分給他。
“而齊溯,嚴格算起來,他還是三個月胚胎時,我就認識他了。”
“哦......”
“我看著他出生,然后和他一起長大,如今算起來,已經退讓22年了。”
“啊?”白洋抬起頭來,看向對方俊美的面容,還有眼里淺淺的悵然,“為什麼說是退讓?”
紀謙抬眼看向看流星劃過的天空,星霞揮灑,似有嘆息又像是沒有,只是隨意開口道:“許是他對我一直都有著優越感吧。”
眉眼里是散去的悵然,白洋忍不住輕聲問:“他怎麼會對你有優越感呢?”
在他看來,青年面容英俊,不過俊美的外表只是一副皮囊。在青年的眼里似有歲月緩慢流動的痕跡,是溫柔留下的印記。
溫柔就是世界的寶藏啊,只要待在青年身邊,連煩惱和苦痛都像是模糊了一般,那些清泉混著林籟安撫著急躁的心,待在他身邊人也變得平和安靜,溫柔包容著。
怎麼會有人對著這樣如玉般的人,還存在優越感?那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紀謙最終還是在小孩緊皺的眉頭上淺笑出聲,緩緩道:“大概是因為我五歲時,父母離異,我跟隨母親回到蘇州,而我的母親事業繁忙,我是由他的父母帶大的孩子。
”
“是一個沒有父親,又搶奪了他的父母的孩子,他慷慨地將父母分享給我,自然也有著隱約的優越感。”
紀箐女士年輕的時候在北京讀書,不料父母發生意外,驟然離世。她獨自北漂,心情極其低落之下,認識了紀謙的父親,便和霍洪閃婚在一起。
霍洪看中了紀箐的美貌、高學歷、年輕,甚至是工作上的雷厲風行,兩人迅速遁入愛河迅速結婚,但是婚后感情并不理想。
紀箐一心撲在事業上,霍洪卻希望她能在家當個賢妻良母。紀箐也曾掙扎過,懷孕生子,可是她辦不到,她也需要自己的事業。
她是山谷里肆意生長,蓬勃向上的堅毅的青竹。她多年苦苦求學,父母供養支持,悉心栽培,怎麼能甘心困在家庭之中當一個家庭主婦,不去實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
兩人逐漸發生激烈的爭吵,越吵越兇,相互不理解,最后聚少離多,黯然離婚收場。
紀箐明白自己雖然是事業女強人,但多半不會再婚,可是霍洪卻不一樣,男人很快就很二婚繼續擁有自己的孩子,所以她要求孩子歸她,或是財產依法分割。
霍洪一開始并不同意,可是紀箐很清醒:“霍洪,你還會有第二個妻子,第二個孩子,甚至第三個、第四個孩子,那麼小謙算是什麼呢?他在你這里會有什麼樣的位置?”
霍洪最終還是松口同意,也給了她們母子一筆財產,并未讓紀箐帶著孩子凈身出戶。很快,他就像紀箐說的那樣,又找了一位高學歷、漂亮的嬌妻,擁有好幾個孩子。
紀箐頭也沒回,帶著孩子回來改名,又重新打理她父母留下的實體超市行業,她有七分心撲在事業上,還有三分心在孩子身上。
紀謙明白,自己的母親其實很愛自己,但是她也有自己的天地,不該局限在家庭里,只是有時候也會覺得,自己出現的時機,太不好了,像是一個美好的錯誤,天使沒有交涉清楚便讓他突然降臨,這個出現在世上的孩子讓紀箐女士手忙腳亂。
他跟著母親回到蘇城定居,當時只有五歲,紀女士一心一意撲在事業上,保姆做完飯菜回去后,那棟別墅里就留下紀謙一個人。
紀謙人小,很乖,也不貪玩,但是總有照看不到的時候。紀謙偶然一次在幼兒園下課后,紀箐女士加班,忘記通知司機去接他,紀謙就在門口等到了天黑。
終于第二天,紀箐女士想起來再找一個照顧他的保姆,林霜女士就是這個時候靠近紀謙這個孩子的。
她多年未孕,喜歡孩子,便主動來當阿姨照顧孩子。
如此,便與林霜阿姨認識二十三年之久,隔年,林霜阿姨懷孕,他和齊溯正式相識。
重新回想起過去的那段時間,突然發現也只剩下一地飄忽的話語,大致也不過是不斷地對著齊溯的退讓,從記憶中翻出那些印記,也不過是努力當好一個竹馬哥哥。
縱然有些那些許優越感,可齊溯還是一個乖巧喊著哥哥的孩子,大方地和他分享自己的家庭,會在除夕夜里跑到他家,牽著他一路回到自己家,度過一個又一個孤寂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