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過去的小安安相對沉默,遇上長輩小安安也會禮貌的打聲招呼。這倒方便了自己,遇上村里人周舟也都向遇到的每一個村民,叔、嬸的喊著。這一路上,通過回憶,結合現實,周舟差不都將村里人認全了。
這一路上,招呼村民的同時,周舟也打量整個謝家溝。
走著的土路兩邊大部分都是低矮破舊的茅草房,只有幾家是土坯房,院墻都是有小石塊壘成的。大都不超過一米,路上的行人抬頭就能把院子里的一切看清。
周舟看著低矮的院墻慶幸不已,幸虧自家離著村里遠,周圍也沒幾家鄰居。要不然往后自己偷偷摸摸想干點事都不方便。
走了沒幾分鐘,就來到謝家溝生產大隊。
謝家溝的生產大隊也是普通的農家院模樣,房子全是土坯房,靠近路邊的院墻上寫著“打倒帝國主義” “人民公社好”等標語。看起來很有時代特色。
院子前邊是一片露天的麥場,從地里割完的麥子,就運到這里,晾曬。曬干之后也在這里打場。
麥場正中有顆老槐樹,聽村里的老人說過,這顆樹得有幾百年了,好像是謝家溝祖上遷徙過來之后栽的。
樹下還有一口石磨盤,村里人磨個面都來這里。
樹底下也是平時村民開會的地方,上面要傳達啥精神什麼的,都在這開,這不,樹上還吊著一個小鈴鐺呢。小鈴鐺一響,村里人就知道要開會了。
現在場上堆著不少前幾天割的小麥,幾個婦女正在那拿著叉子翻曬。
走進大隊院子,大隊前院收拾的挺干凈的,正對院門有三間房,正中間是辦公室,兩邊都是庫房,一個放糧食,一個是放農具。
后院就是大隊的牲畜棚了,有幾只羊,一頭豬、一頭驢和一頭牛。
周舟負責的那頭牛就在東北角的牛棚里。走進后院,周舟趕緊用手捂住鼻子,味道太大了,而且,正是夏天,那蒼蠅嗡嗡的一片,趴在糞堆上,讓周舟看的差點吐了。
來到牛圈,解開繩子,拉著牛,周舟快步走出后院,才出了院門,周舟就趕緊深吸一口氣。聞著空氣中小麥的清香,周舟才覺得鼻尖始終圍繞的臭味清淡了些。
因為今天得讓牛趕車運麥子,所以周舟打算直接把牛牽到地頭,讓牛直接在坡地上吃草。運麥子的時候直接在地里套上車,不用再來回的跑了。
拉著牛繩,周舟按著剛來那天的路去地里。來到麥地,把牛拴在路邊的一顆楊樹上,放下背簍,周舟打算先去割點青草喂牛。
來的路上,周舟看見路兩邊的小溝里有不少牛愛吃的青草,提著背簍,周舟打算摟兩簍子。
安排好牛后,周舟先去找大隊長簽到。
“叔!我簽到。”周舟看到大隊長后,趕忙招呼。
大隊長周全剛才正和村里人說話,聽到聲音,回頭一看,“周娃子,你怎麼沒在家里休息啊,身體好點沒?”大隊長擔心的問道。
也不怪周全擔心,周久安這娃子,自周老爺子去世后,干活就跟拼命樣,一點也不知道愛惜自己,干完活就回家,整日里沉默寡言,以前好歹有個笑模樣。現在,唉……..
聽大牛娘說,這兩天這孩子可能想通了,話也多了,還知道人情來往了。但是不親眼看看,周全還是提著個心。要不是正趕上夏收,隊里忙,周全肯定要自己親自看看。
別看周全對周舟這麼好,簡直是比對親兒子還要關心,那都是有原因的。
周全的二兒子周二拴的命就是周老爺子救得。那年冬天,周全的老婆田嬸子懷著孩子在院子里摔了一跤,當時就見血了。村里的接生婆看這情況有點危險,就讓周全趕緊帶著老婆孩子去縣城的醫院。
可是,對于一輩子沒怎麼出過村的人來說,到過最遠的地方就是鎮上,其他人連縣城在哪都不知道呢,還是有人提起周老爺子,說周老爺子參過軍,應該知道怎麼去縣城。
周全上門找到周老爺子的時候,老爺子二話不說,穿上棉襖就跟著牛車去了縣城。到了縣城,還是周老爺子找的關系讓醫生趕緊幫著接生。
生完孩子,醫生就說了,再晚來半會,大人和孩子就危險了。聽到這話,來到縣城就昏頭昏腦的周全差點就趴下了。
在醫院住了三天,等大人和孩子徹底脫離危險的時候,也是老爺子幫忙辦的出院。更別提,之后,生產大隊競選大隊長的時候,要是沒周老爺子的支持,周全這大隊長也當不上。
對于老爺子的大恩,周全知道自家也沒啥能拿的出手的,就只能在生活上照顧照顧了。現在老爺子去世了,周全就把周久安當成了自己的責任。要不是周久安不同意,周全都想把周久安領回自己家算了。
周舟可不知道這一會周全叔腦子里轉的念頭,“叔,我好了,看咱們大隊男女老少都在忙著割麥,我也不好意思閑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