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乾寧帝傅君識正準備去御書房批閱奏折,忽而瞥見桌案中央放著一本書,此書正是近來炙手可熱的《月行記》,傅君識看到那“卿也”二字,發出會心一笑。
傅君識拿著那本書翻閱了許久,讀得甚至可以說是如癡如醉,直到最后,還有些意猶未盡。
他正要放下書,卻見末頁的留白處批注著一行小字,與拓印版不同,油墨還很新鮮。
傅君識看到那熟悉的字跡,上頭只有短短八個字,卻是讓傅君識眼眶一熱。
上書:
河清海晏,國泰民安
年少時許下的承諾,他或許未能做到,而今他替他看遍風月山川,親自為他獻上這一本《月行記》,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實現。
后世有人說,按照書中描述,這卿也先生應當是兩名互為伴侶的男子,有人說自己有幸親眼見過兩位先生,兩人皆是俊美蕭逸,宛若謫仙。
當然也有人覺得兩人只是相貌平平、半百老者。
甚至有人覺得卿也先生應當是一對男女夫妻,還有人說卿也先生從始至終只是一個人,而所謂書中伴侶,不過是自己虛構杜撰罷了,當然,后兩種說法可信度不高。
不管后世如何,而今安生在家看孩子的溫也正教著五歲的小姣姣寫字。
小丫頭寫不了兩個字,就坐不住了,想出去找棲衡和慕桑,讓他們教自己習武。
但娘親說了,要等她把書念好了,才能找她那幾位舅舅學武。
許是在江南大家都活得自在,幾位舅舅身上本就帶了幾分江湖氣,姣姣并沒有被強行要求學《女戒》《女訓》、三從四德。
她打小就被娘親和奶奶寵愛。
又跟著父親念詩、學《弟子規》、《千字文》、學四書五經。
她跟親舅舅學書法、丹青。跟鐘舅舅學騎射,偶爾還會聽他侃談幾句國史策論,兵法謀略,鐘舅舅武功也很高,用扇子當武器,真的又酷又帥的!
在她眼中,她這位鐘舅舅簡直無所不能,他甚至能把親舅舅抱起來!
唯一討厭的就是他從不許自己跟親舅舅睡,阿越小舅偷偷告訴他,這是因為他自己每晚都要抱著親舅舅睡,這個自私鬼!
對了,阿越小舅就是那個醫術很好,會教她認識很多藥材,也是最貪玩的男人,小舅說,要等到她十三歲才能教她用毒。
姣姣很苦惱,因為她又要等好久,好想快快長大。
還有棲衡舅舅和慕桑舅舅,他們一個教自己劍法和刀法,一個教自己玩飛鏢,并且百發百中。
就是一個不愛說話,一個說話氣死人,偏偏這兩人還天天黏在一起,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此外還有顧叔叔,姣姣最威風的叔叔!
他手下有成百上千的小弟,顧叔叔將她抱在最高的椅子上,那些小弟全部都要拜她,姣姣覺得特別威風!
顧叔叔還很大方地對她說:“姣姣喜歡什麼刀,我這里什麼刀都有。”
還有還有,最漂亮最愛美的蘇蘇舅舅,他的身上總是帶著香香的梅花味,用一根鞭子就可以抱著姣姣飛來飛去,還會帶她去看花瓣雨,就像神仙一樣。
但是可別小看他,顧叔叔的小弟都要尊稱他一聲門主夫人,連最威風的顧叔叔都要聽他的話呢!
夜靜闌珊,月明星稀。
鐘卿和溫也正擁著對方忘情深吻,情至深處,兩人的衣服一件件被丟到地上。
溫也抱住鐘卿的脖子,兩人說著不害臊的情話,而后只聽溫也低吟一聲,床板開始搖晃起來。
漸漸的,溫也開始忍不住低聲討饒。
鐘卿吻著他的耳朵,灼熱的氣息撩動心火,在他耳邊說著令人面紅耳赤的話。
突然,一聲噴嚏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情濃,鐘卿連忙扯住被子蓋住自己和溫也,怒道:“滾出來!”
不一會兒,姣姣從床底爬出來,瞥了一眼滿地掉落的衣裳,摸摸鼻子,“嘿嘿,二位舅舅晚上好啊。”
溫也見是這小丫頭,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縮進被子里,多希望姣姣當他不存在。
鐘卿太陽穴突突地跳,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告訴自己,這是親閨女,不能打。
他壓著火,問:“你在這里做什麼?”
姣姣小心翼翼拿起一顆小彈球,“我的小球掉進來了,我就進來撿一下,誰知道你們......”
鐘卿不等她說完,一字一頓道:“出、去。”
姣姣連忙拿著小彈球跑了。
溫也面色比之前還要紅,原本濕漉漉的眼睛此刻更是委屈極了,他一把推開鐘卿,捂著臉嗚咽道:“都怪你,以后沒臉見人了。”
鐘卿也很冤,誰知道這小丫頭誤打誤撞會闖進來,還躲床底下。
而他原本可以跟愛人深入交流的美好一夜,也就這般戛然而止了。
鐘卿嘆了口氣,認命地拿絹帕擦了擦身子,又將溫也抱過來哄睡。
翌日。
姣姣便跟幾位舅舅說:“我昨天去了鐘舅舅他們房中撿小球,你知道我聽到了什麼嗎?”
慕桑、棲衡、云越齊齊捂住耳朵:“你別說,我們不敢聽。”
姣姣卻沒管他們,自顧自說:“鐘舅舅好過分,大晚上非要逼著舅舅吃東西,舅舅一直說不要了,都氣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