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七這才看清那暗器原來是一片碎瓷,碎瓷片尖利薄削,加上鐘卿方才那一擲,若不是他反應快現在喉嚨已經被割斷了。
“操!鐘卿你他媽想殺人啊!”
鐘卿此時已經走到近前,趕緊把溫也摟過去,緊張道:“沒事吧?”
看到阮七,不悅地皺起眉,“怎麼是你?”
溫也搖搖頭,還不忘為阮七說話,“我沒事,他方才只是沒認出我。”
阮七理直氣壯道:“喂,你聽見了嗎?我又不是故意的。”
鐘卿看了他一眼。
即使是背著光,阮七還是覺得他的眼神有點嚇人,“你剛剛拿刀威脅他?”
阮七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心虛,他知道以鐘卿對溫也的在意程度,方才他要是沒認出來人來不小心把溫也脖子劃出道痕跡,這瘋狗估計連解釋都不會聽,非得追殺自己到天涯海角不可。
阮七其實弱了下去,嘟囔道:“我,我又沒想傷他,就是看你們這亮著光,想來躲一躲。”
鐘卿輕拍著溫也的后背,想要安撫他,實則是在安撫自己,若是眼前人不是阮七,或是阮七沒認出來是溫也,那麼等他回來,可能一切都晚了。
溫也抓住鐘卿的手,輕輕捏了捏,道:“景遷,我沒事,別擔心。”
鐘卿冷靜下來,嗯了一聲。
又問阮七:“顧熠追你追這兒來了?”
這里可是個不太起眼的邊陲小鎮,離五毒山附近可是相隔幾千里,他能躲到這里,只怕也是無處可藏了吧。
阮七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怎麼連你也知道?”
隨即他又想到,鐘卿身邊那個小侍衛管顧熠叫哥,應當是他告訴鐘卿的。
阮七覺得特沒面子,見溫也好說話,只能轉頭跟溫也說:“爾玉,看在我上次贈你九轉護心丹的份上,你能不能幫我這一次,他現在已經追到這鎮上了,我真的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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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也自是記得他贈丹為鐘卿續命之事,況且他之前聽云越描述的,也不知道現在的顧熠會不會抓到阮七再強迫他,便道:“我要怎麼幫你?”
阮七面色一喜,隨即暗示性地看向鐘卿。
溫也會意,拉住鐘卿說:“上次他好歹是幫了我們......”
鐘卿嘆了口氣,拿溫也沒辦法,問阮七,“顧熠在哪兒?”
阮七說:“就在這附近,你們只要讓我藏一下,他看到屋里有人住,大抵就不會進來搜了。”
鐘卿點點頭,就在阮七還在驚嘆于他這般好說話之時,鐘卿卻趁人不備點了他的穴道。
阮七怎麼也沒想到都到這份上了,鐘卿還能擺他一道,驚怒道:“鐘卿,你!你想做什麼?!”
鐘卿冷冷一笑,“安分點,不然現在就把你交給顧熠。”
他端起放在門外的飯菜走進來。
也不管阮七各種怨懟憤恨的眼神,自己夾了一筷子菜嘗了嘗,發現飯菜沒冷,這才放心,對溫也道:“餓一晚上了,快來吃點東西。”
溫也左看看右看看,覺得阮七站著這樣很不妥,“景遷?”
鐘卿拉住他的手,“別擔心,我自有分寸。”
溫也點點頭,心想也是,鐘卿做事他向來是放心的。
于是阮七就眼睜睜看著鐘卿給溫也盛飯盛湯,一時間屋子里逸散著飯菜的香味。
慘——簡直慘無人道!
如果他有罪,請把他綁去官府,而不是被定在這里看著這對狗男男吃著他吃不到的飯菜甜甜蜜蜜你儂我儂。
阮七自打半個月前暴露了行蹤,顧熠那個瘋子就死咬著他不放,他逃到哪兒,他就跟到哪兒,這半個月他風餐露宿,都不敢在一處多歇,生怕哪個就是顧熠的眼線,自己會被當場抓獲。
因此看著他們大半夜還能吃上可口的飯菜,阮七又委屈又生氣。
狗顧熠,就知道兇他、威脅他!
他要是有鐘卿對溫也那樣一半好,他至于跑嗎?
阮七的到來已經打攪了他們,溫也沒有吃太多,怕后半夜更睡不著了。
鐘卿道:“吃飽了嗎?”
溫也點點頭,笑道:“嗯。”
鐘卿本想將碗盤收拾一下拿下去,但經過今晚一事之后,他已經不敢再離開溫也半步了。
索性現在天也不熱,食物放一夜也沒什麼,因此鐘卿只是草草收拾了一下。
正當此時,外頭響起了敲門聲。
溫也看了鐘卿一眼,鐘卿走到門口,問:“客官,這麼晚了還不歇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嗎?”
鐘卿聽是店小二的聲音,道:“沒事,只是起了個夜。”
然而下一刻,門卻被毫無征兆地推開了。
一個身形高大,五官硬朗冷厲的男子提著店小二的衣領。
鐘卿背著光,店小二也沒覺察出他跟白天有些不一樣了,忙對他抱歉道:“對不住客官,我、我也不想騙你,是這位爺非要找你......”
顧熠放開店小二,“這里沒你的事了,先下去吧。”
店小二如蒙大赦,趕緊開溜。
鐘卿淡漠一笑,“這位朋友,大半夜登門,有何貴干?”
顧熠道:“見閣下房中有光亮,便想來問問。”
“什麼?”
顧熠攤開一張畫卷,上面畫的人正是阮七,“閣下可曾見過此人。”
阮七就站在角落里,生怕鐘卿把他賣了,他跑也跑不了。
鐘卿道:“哦?他同你是什麼關系?”
顧熠皺眉,“無可奉告,你只需告訴我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