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萬物蘇發的時節,云越也要回五毒山了。
現在鐘卿的毒已解,朝中也太平了,大家相安無事,云越自然要回去繼續跟他爺爺多學學醫術,也要多陪陪老人家,或許下一個新年,他便不會過來了。
云越打包好行囊,背著包裹,同來送他的一行人道過別,便準備上路了。
“路上小心點,到了就傳個信過來報個平安,知道嗎?”
“知道了公子,外面天冷,你們快回去吧。”
云越踩上馬鞍,跨坐上馬。
然而就是這一個動作間,一本小冊子卻從他的懷中掉了出來。
慕桑上前去撿,“你的東西掉了。”
“欸——”云越伸手,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因為溫也就站在慕桑身后,已經看到那小冊子封面上的字——“主子之間的二三事”。
云越心頭一涼,他想,完了。
不僅他完了,主子怕是也要完了。
番外(4)陪你縱馬江湖
溫也直覺得這個小冊子跟他有關,抬頭去看云越,剛想問他寫的什麼。
誰知后者做賊心虛,以為他要質問自己,趕緊道:“主子公子,還有二位哥哥,你們保重啊,駕——”
隨即一拍馬屁股,絕塵而去。
眾人:“......”
慕桑把小冊子交給溫也,溫也拿過那本小冊子,隨手翻了,上面沒有提到他們任何人的名字,但是里面的內容,能看出來是寫他和鐘卿的事。
溫也把這本冊子拿走了,決定回去好好鉆研一番,鐘卿跟他一起回來,自然也要一起看。
“主子近來總是盯著他的新簪子看,慕桑哥哥告訴我,那是那位好看的公子送他的,難怪了,因為主子沒朋友,所以公子送他東西他很開心。
”
看到第一段是這個,溫也忍不住笑出聲。
他問鐘卿:“你那時候真的,總是拿著我送你的簪子看?”
鐘卿耳朵有點泛紅,要把冊子搶過去,“他亂寫的,沒什麼好看的。”
溫也早有預料,先一步把冊子揣進懷里,壞心道:“既然是瞎寫的,那你害羞什麼?”
鐘卿從背后摟住他,要往他懷中探去奪冊子,溫也被撓得發癢,笑道:“住手,哈哈哈,景遷,別......”
鐘卿搶到了那本冊子,和溫也一人搶一半,溫也說:“你松手。”
鐘卿搖頭,“阿也。”
溫也使出殺手锏,“你不給我看,今晚就別跟我睡。”
鐘卿無奈,把手慢慢放開。
鐘卿不敢惹溫也,也不想知道上面有自己私底下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被溫也拿出來當面嘲笑。
他揉了揉溫也的腦袋,“想吃魚嗎?我去給你做。”
溫也知曉他是不好意思想找借口離開,便想了想,說:“想喝鯽魚湯。”
鐘卿笑道:“好。”
鐘卿去給他做魚,溫也就一個人倚在塌上看小冊子。
“去昭佛寺,那個人和主子坐一輛馬車,公子好像不高興了,看我幫他教訓一下那個人。”
“主子和公子居然是那種關系......不會吧?我該不會是最后一個知道的吧?他倆到底什麼時候——那他們昨晚,嘖,這個不能寫了。”
溫也看得笑出聲,一是覺得云越天真可愛,二是回憶起自己和鐘卿的曾經,心中頗為感慨。
翻到后面,也有一些波折和磨難,溫也心里又難受得厲害,眼眶有些濕潤。
他揉了揉眼睛,快速翻了幾頁。
“公子說熱,主子便讓人給公子做肚兜,主子對公子真好。”
“肚兜好像破了,主子說要給公子多做幾件,大抵是公子喜歡穿。
”
溫也眼中淚水止住,臉頰頃刻間緋紅。
他終于知道,為什麼云越要跑這麼快了。
要是他當時不跑,估計不是被鐘卿打死,就是被他打死。
他又紅著臉往后翻,翻到其中一頁,他頓住了。
那一頁上面的內容是:“今日主子與友人飲酒,裝醉,想吃公子的豆腐。”
裝醉?裝醉!
吃豆腐!?
聯系這前后發生的事,還能有哪天裝醉?!
那晚,他分明、分明清醒得很,還假裝什麼都不懂,還對自己說那種話,要自己教他......
溫也握緊了拳,將冊子捏得發皺,氣得眼眶又紅了。
鐘卿端了魚湯進來,察覺氣氛有點詭異,他探頭去看里頭塌上的人,果不其然,溫也緊抿著唇,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眼眶還是紅通通的。
鐘卿心頭咯噔了一下,腦中快速閃過自己曾經做過什麼讓溫也生氣的事,手上動作都輕了許多。
他輕輕將那碗魚湯放下。
隨后小心翼翼走進來,乖順得不行,“阿也,魚湯好了。”
溫也瞪了他一眼,氣得發紅的眼讓鐘卿又心軟又心疼,他趕緊過去抱住溫也,“怎麼了?是我哪里做錯了嗎?”
溫也一把將一旁攤開的冊子往鐘卿胸口一甩,“你自己看。”
鐘卿看到那簡短的一段話,心想,完了。
他現在跟溫也是同樣的想法,把云越揪回來打一頓。
這孩子,怎麼什麼都敢往外寫。
“喝醉了?怕黑?”溫也質問道,“鐘卿,你能耐啊。”
鐘卿知道他最在乎的不是這個,而是覺得那晚自己裝單純騙他做那檔子事兒,想起來覺得丟人。
“阿也,我錯了......”
鐘卿認錯態度良好,也不找借口。
然而。
門吱呀一聲打開,再吱呀一聲關上,過會兒又打開,溫也從里面丟了一床被子出來,氣鼓鼓道:“去別的房睡,別來我這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