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嗎?”
鐘卿嘴角勾起殘忍一笑,“可惜,他們永遠沒機會知道了。”
夏綺瑤身子一抖,仿佛預料到了什麼,脊背倏地發寒。
外面傳來重物被拖行的聲音,夏綺瑤心里的恐懼和不安逐漸放大。
直到她眼睜睜看著一具具尸體被丟進來,仔細看他們的臉,不都是自己平日里安插在王府里的人嗎?
最后被丟到她身邊的是她的貼身婢女秋斕。
秋斕四肢盡被砍斷,恍如一根人棍被直挺挺扔進來,她的眼睛驚恐地大張著,眼球凸出,一看便是生前遭受過巨大的折磨。⑧①ZW.ćőm
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此刻正對著夏綺瑤,夏綺瑤驚恐地往一旁躲閃。
怎麼會,鐘卿為了只手遮天,居然把她的人全都殺光了,那誰還有誰能救她?
夏綺瑤張皇地大叫,“不、我不想死!鐘卿,鐘卿,你不能殺我,你不要殺我......求求你。”
鐘卿冷漠地看著她,“夏綺瑤,你蓄意陷害庶妃,勾結外男私通,還想毒害我,別說是我,就是皇上也不能容你。”
夏綺瑤心智已經完全崩潰,根本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痛哭流涕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王妃、我知道錯了,你只要放了我,以后我夏家可以為你當牛做馬任你差遣,不要殺我,我不想死......”
“若是你還有幾分腦子,就應該明白,現在求死是最好的選擇。”
鐘卿斂了斂外袍,對她生不出半分憐憫,“夏側妃既然和下人主仆情深,那就讓他們在這里一起陪著你吧。”
“不!鐘卿!”
夏綺瑤看著鐘卿漠然離去,歇斯底里求他回來,不過很快她就說不出話了。
門被緩緩合上,借著外頭的夜色,夏綺瑤抬頭看了眼身后的兩個暗衛,一人手里拿著小錐子和一把小刺釘,一人手里拿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和一條白綾,兩人面容冷肅,在陰慘慘的月光下宛如兇煞厲鬼。
門徹底被合上,世界陷入一片黑暗,她感受到背后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夏綺瑤終于明白過來鐘卿方才所說的話。
夏綺瑤拼命搖頭,像條蛆蟲一般笨拙地往前蠕動,“不、不要過來......啊!!!”
外頭下起了雪,棲衡撐開傘跟著在鐘卿身后,聽著里頭的慘叫聲漸漸微弱下去。
靴子踩進雪地里,一串串腳印自身后延伸。
鐘卿漸漸放慢了腳步,突然捂住了胸口,猛地吐出一口發黑的血。
他的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幾乎撐不住站立。
棲衡丟開傘扶住他,著急道:“主子今日還未吃藥?”
“昨日,就沒了......”鐘卿聲音逐漸弱了下去。
原本是還能撐幾天的,可這兩日他不得已動用了太多內力,現在完全是憑著一口氣強撐著。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也知道自己可能等不到云涯子來了,這才想抓緊時間將一切都安排妥當。
只是很可惜,他明明還想有更多時間來陪陪阿也的,他今日里才回憶起和他的曾經,今日里才喚了他夫君。
他卻不敢再許他以后。
鐘卿手指克制不住地發顫,他抓住棲衡,用盡全力說道:“記住、我若死了,帶阿也,走......”
棲衡紅著眼,沉聲道:“屬下領命。”
不知是不是聽了棲衡的回答,鐘卿放心了下來,手上一脫力,身子再也支撐不住,徹底倒下了。
溫也原本是在房中等著鐘卿回來的,可他傷重未愈,身子還很虛弱,在鐘卿走后不久便睡著了。
只是夢中怎麼也睡不踏實,他又夢見了鐘卿,只是夢里的鐘卿總是隔著一層霧遠遠注視著他。
溫也摸不到他,也抱不到他,他慌亂地喊鐘卿的名字,鐘卿卻沒有回應他,漸漸隱匿于霧里。
溫也猛然驚悸而起,大口艱難喘息著,后背被冷汗浸透,心頭是一陣難言的酸澀和后怕。
他醒來,卻沒有看到鐘卿,心里慌得厲害。
“趙炎。”
溫也向外喚了一聲。
一個人影在窗外出現,“公子有何吩咐?”
溫也道:“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回公子,剛過亥時。”
溫也皺了皺眉,“你家主子去哪兒了?”
“主子還在處理府中要務。”
鐘卿從來不會騙他,說要回來便是一定要回來的。
可溫也心中卻并沒有放心下來,他對趙炎道:“我睡不著,你帶我去看看他。”
“這......主子說了,公子的身子需要靜養,且外頭下雪了,未免傷寒入體,公子還是早些歇息吧。”
“怎麼?我不是你主子,說話便不好使了是嗎?”
趙炎心中犯難,“屬下絕無此意......”
想起那個莫名的夢,溫也試探道:“景遷是不是根本沒在忙?”
“......”
溫也心突然揪起,像是隱隱有了預感,他也管不了那麼多,直接問道:“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景遷的毒發了?”
趙炎本就心虛,哪兒經得起他這麼問,加上鐘卿出事他自己也著急,一著急就更不知道怎麼說了,支支吾吾半天說不上來。
溫也掙扎著要從床上下來,“我要去看看他。”
趙炎忙道:“公子,主子不想讓你去,您還是別......”
溫也哪兒還坐得住,用手肘撐著床使勁往下夠。
趙炎聽到動靜,趕緊打開門跑進來,好歹是把溫也給扶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