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細微的小動作,放到他身上,便是媚態橫生,別有一番風情。
下雪了。
兩個暗衛顧不得言謝,拖著滿身的傷,來來回回將柴房里的人一個個拖出來,柴房里的人也努力往門口爬,盡量給其他人減小負擔。
后方傳來一聲聲急呼,“柴房著火了!救火、快救火!”
隨著人聲漸近,阮七將鞭子一甩,纏到一棵樹干上,借力踏著樹走了。
鐘卿和棲衡還未進府的時候便看見府院后方起了濃煙,心弦更是緊繃到了極致。
馬兒在府門前還未停穩,鐘卿便連忙下馬,門口小廝不知道自家王妃為何從外面回來了,還這麼生龍活虎,他上前道:“王妃,您這急急忙忙的是......”
鐘卿拎起他的衣領,“溫也在哪兒?”
小廝從未見過一向溫和儒雅的鐘卿這副猙獰的神情,嚇得說話都不利索了,“庶妃在、在、側妃......”
鐘卿一把丟開他,往夏綺瑤的院子去。
*
夏綺瑤坐在椅子上,聽著后方來報柴房著火了,絲毫也不慌張,“慌什麼,多派些人去救火就是。”
慕桑聽見柴房著火了,猛地想起自己最后看見陳木的地方便是柴房附近,所以,他那些弟兄呢?⑧①ZW.ćőm
該不會......
慕桑心徹底涼了,幾乎要絕望,他不僅救不了公子,現在就連那群弟兄也保不住。
她有些愜意地打了個哈欠,天上飄起越來越多的雪花,而地上是因為受了刑已經疼得快暈過去的溫也。
原本已經干涸凝固的血,又因為一次次溫熱的澆灌,重新涌動流淌。
他的手上被上了夾板,十指已經被勒出血痕,指節彎曲變形,顯然已經受過幾輪了,整個人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夏綺瑤身邊一個小廝模樣的人看著柴房起火,知曉他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便低聲對夏綺瑤道:“夏側妃,未免生出什麼變故,溫也還是早早解決了的好。”
夏綺瑤有些不耐煩,不是說要將溫也交給她處置嗎?她還沒玩夠呢。
若是出了什麼變故,那也是怪他們辦事不利。
且她原本是想讓溫也自己受不住刑,向世人吐露出些他和鐘卿的私情,這樣一來,那背后之人只怕也保不住鐘卿,也怪不到她夏綺瑤頭上。,沒想到溫也卻是寧愿熬著酷刑也不愿意吐露半分。
雖說有些失望,但是她只要一看到溫也現在這副凄慘模樣,心里便暢快。
這便是和她作對的下場。
此時是溫也,下一個,就是鐘卿!
不過這人說的也不無道理,看他這樣子估計也問不出什麼,還是早早殺了以絕后患的好。
夏綺瑤的嘴角揚起,自始至終帶著得意,“溫也犯下如此大罪,怙惡不悛,其罪當誅。”
“為了王府的顏面,也是為了后宅的安寧,本妃今日便要親自替王爺清理門口。”
“來人——”
“我看誰敢!”
夏綺瑤心中一驚,驀地抬頭,看到神情肅殺的鐘卿,即使她早就告訴過自己,鐘卿現在對她并不能構成多大威脅,卻在看到他時,依舊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跌坐下來。
慕桑看到鐘卿和棲衡來了,激動得涕泗橫流。
鐘卿卻是沒有心思管其他,一切的思緒都在看到溫也的那一剎那戛然而止。
入目是大片刺眼的紅,血跡從溫也身下蜿蜒了一地,細長的鐵釘深深嵌入他的雙腿,十指還被夾板夾著,兩頭的繩索還被人攥在手里,身子以一個屈辱的姿勢被強行壓在地上,溫也慘白的臉上血色全無,甚至已經神志不清。
鐘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一幕,眼眶在一瞬間紅了。
所有人都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見電光火石之間,挾制住溫也的兩人一個已經飛了出去,另一個被鐘卿捏住腦袋,往后輕輕一擰,咔嚓一聲便被擰斷了脖子。
溫也沒了支撐,眼看就要栽倒下去,卻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抱住溫也的那一刻,鐘卿的聲音頓時就啞了,“阿也......阿也,對不起,我來晚了。”
鐘卿將他手上的夾板松開,輕輕托住他紅腫的手,可嵌入釘子的雙腿卻不敢輕易拔出。
他連忙掏出止血緩痛的丹藥喂給溫也。
身上的疼痛讓溫也忍不住輕吟出聲,嘴里含糊不清地低聲念叨著。
鐘卿沒聽清,將耳朵湊近了他唇邊,“阿也,你說什麼?”
溫也啞著嗓子道:“我、我和......王妃,是、清白的......”
鐘卿將溫也冰冷的身子摟得更緊了,他低頭輕輕吻住溫也的唇,“傻瓜,我們就是不清白又如何,若是誰敢阻攔我們,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他說這話的時候目光直視著夏綺瑤,身上暴虐和殺伐之氣格外洶涌。
他平日里連句重話都舍不得說的人,何以要受到夏綺瑤如此嚴刑?還是用他們之間的事逼供溫也,簡直罪該萬死!
夏綺瑤原本看見鐘卿去吻溫也,覺得自己抓住了他們的把柄,正要說話,猝不及防對上鐘卿駭人的眼神,卻突然像是被定住一般不敢動彈。
鐘卿看向她的目光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夏綺瑤在他的眼神下感受到一股瀕死的壓迫感,她此刻毫不懷疑,鐘卿是真的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