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沨能背主一次,就會有第二次。”
鐘卿不甚在意道:“那又如何,我既然敢用他便是信得過他,若是父親執意要告發,那便將我一起除了吧。”81Zw.ćőm
“你是我鐘家最合適的繼承人,我鐘家就是拿出免死金牌,也不會輕易讓你死,”鐘毅謙道,“但如果你非要袒護他們,我只能將他們一個個除干凈!”
鐘卿危險地瞇起眼,“你不會真以為我會毫無防備任由你宰割吧?”
鐘毅謙一愣,“什麼意思?”
“三年前太子染時疫,兩年前六皇子差點夭折,哦,對了,還有前些年江北一代學子中流傳出著皇上德不配位的流言,平西四坊被太子繳獲的贓銀......”鐘卿拉緊了韁繩,看著他表情一點點僵硬下去,涼薄一笑,“還要我說下去嗎?我的好父親。”
鐘毅謙萬萬沒想到鐘卿會掌握他這麼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臉色頓時鐵青,“你,你住嘴!”
他自以為這些年一直做的天衣無縫,卻不料都被自己的兒子看在眼里,他居然能這麼多年隱而不發,這份隱忍的心性,饒是他也忍不住心驚。
鐘毅謙強撐鎮定道:“你這是拿整個鐘府的性命威脅我?你別忘了你也是鐘家的人!”
“是又如何?”鐘卿坐在馬上,垂眸看向他,眼神中帶著睥睨的邪性,“你都可以枉顧鐘家上百口人的性命,我又為何不能大義滅親?”
鐘毅謙到底還是怕的,他怕鐘卿手里握著對他不好的證據。
可鐘卿不怕,他不怕死,對于整個家族也并沒有什麼感情,曾經疼愛他的祖父鐘太傅死后,他便更不會在意誰的生死,因此鐘卿口中說出的威脅的話,對于鐘毅謙來說,無疑是令人膽寒的。
鐘卿卻沒有跟他繼續廢話的必要,眸中一片冰冷,“你若安分點,我也不想手上沾染同族的血,讓開!”
鐘毅謙被他喝得一震,竟是禁不住往后踉蹌著后退。
父子之間這場遲來的對峙,最終在父親的心虛退敗中,兵戈未出,便已分曉。
鐘卿道:“棲衡,我們走!”
棲衡知道鐘毅謙暫時不會再輕舉妄動,便收了劍,立即上馬,跟隨鐘卿揚長而去。
*
慕桑是被一盆冷水潑醒的,冰天雪地里兜頭澆一盆涼水,即使是睡得再死的人都會被凍醒。
冰水順著脖子往下浸透了里衣,身上濕冷黏重,滋味很不好受。
慕桑冷得直打哆嗦,想拂去面上的水,卻發現手被人綁住了,他下意識想放出袖間的鏢,一摸袖口,卻是空的,他那群“好兄弟”,為了防止他掙脫,居然連鏢都給他收了。
想到那套鏢還是棲衡送給他的,慕桑心里更恨那幾人了,那套鏢可是棲衡花心思特意找人給他打的,他都還沒來得及好好用過呢就被搶走了,也不知道這群孫子會不會給他扔冰湖里去。
第七十四章 我和王妃......清清白白
“慕桑!”
慕桑抬頭,看到身邊被人押著的溫也焦急地看著他,慕桑剛想開口,嘴里嗆進幾口風,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怎麼樣?”溫也極力想掙脫那些人,奈何力氣比不過,只能干著急。
慕桑緩過一點勁兒來,這才道:“公子,我沒事。”
他的聲音因為咳嗽變得沙啞,又因為被下了軟筋散,此刻有些虛乏無力。
而前方的廊檐下,夏綺瑤抱著手爐烤著火,秋斕在一旁殷切地給她泡茶,身邊圍了一群姬妾奴婢。
押著溫也的小廝對溫也喝道:“跪下!”
溫也身姿站得挺直,“我并未做任何錯事,為何要跪?”
小廝冷呵一聲,“敬酒不吃吃罰酒。”
小廝狠狠從后面踹了一腳溫也的膝彎,溫也痛得哼悶一聲,便直直跪倒在雪地里。
“公......溫庶妃!”
慕桑轉頭對夏綺瑤怒目而視,“夏綺瑤,你他媽有什麼沖我來,別動他!”
慕桑心中焦急,照夏綺瑤現在的得意勁兒,只怕是真的會對溫也用刑。
他摸了下手上的繩結,綁法很死,用手打不開,而且因為中了軟筋散,他現在甚至連卸掉自己手腕的力氣都沒有。
“我倒是好奇的很,王妃究竟跟他好到什麼程度,讓你一個奴才也這麼護著他?”
慕桑狼狽地趴在地上,瞪著她,卻不答話。
夏綺瑤看著他們這副模樣,愜意地靠在鋪著獸皮毯的椅背上,“溫也,你對本妃心有怨恨,還偷了本妃如此貴重之物,我宣王府中可容不下這樣心思歹毒、手腳不干凈的人。”
溫也被人按著跪在雪地里,涼意順著膝蓋侵入,只是一會兒,便跪得有些受不住了。
溫也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事實究竟如何你心里最清楚。”
“我自然清楚,不只是我,在場的各位都應該清楚。”
“清楚、清楚個狗屁!”慕桑的聲音透著幾分中氣不足,氣勢卻是不輸,“你們這些人顛倒是非,助紂為虐,王爺和王妃若是知道了定不會輕饒你們!”
“聒噪。”夏綺瑤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一旁的幾個仆從便圍了上來,沖著慕桑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此刻的慕桑沒有防備之力,只能任由他們往自己脆弱的腹部踢打,后背和臀上都有傷,又不知被誰一腳踢到傷處,疼得骨頭都要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