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居高位,也不像鐘卿這般愿意去體察人間疾苦,只怕會草草敷衍了事,反正他是王爺,功績簿上他想怎麼寫,旁人都不敢說什麼。
鐘卿早料到了這一切,他拿捏住了宣王的野心,也深知他對因果命理之說頗為敬畏。
便借著師父了無和尚的名義,給了他一個平安福,再說一番話對他有意引導,宣王本著對了無大師的信任,不說全然轉了性,至少也會對賑災之事上心許多。
而上位者往往只是一個念頭的轉變,對下面那些人來說,已經足夠讓他們的命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而那個平安福由宣王時時戴在身邊,也可以起到一個警醒的作用。
鐘卿只用一個平安福和幾句故弄玄虛的話,便可以使北方無數百姓免受水深火熱之苦。
這份城府與謀略,溫也自嘆不如。
然而更讓溫也敬佩的,是鐘卿這份胸襟。
鐘卿想要脫離朝堂,是因為家族榮譽帶給他的沉重壓迫讓他窒息,他沒有一刻不想逃離。
可這并不會磨滅他骨子里的善良和仁愛。
鐘卿是自私的,自私到要違背曾經的諾言,也要丟下這份枷鎖,只愿帶溫也遠走高飛。
可這并不代表他不愛大月的子民,即使是身子已經被病痛摧殘成這般,他還是想利用自己的智慧,企圖多庇護一方百姓。
溫也在全然了解他的目地之后,心中便油然而生起崇敬之感,同時,他也不由得為自己方才那點別扭和委屈感到羞愧。
溫也羞愧得紅了臉,伸手抱住鐘卿的腰,主動貼近了他,討好地蹭了蹭,“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
”
“阿也,你沒錯,”鐘卿捏了捏他的耳垂,溫聲道,“是我思慮不周,原想著不是什麼大事,便沒同你講,忽略了你的心情。”
溫也抬頭看他,眼眸里多了些不一樣的東西,“不是的,你這次救了很多人。”
他羞赧道:“反倒是我、我不該......”
鐘卿笑道:“可我喜歡你這樣。”
他低頭,嗓音沉沉地說:“我喜歡阿也為我吃醋的模樣。”
溫也紅著臉,抬頭吻上了鐘卿的唇,低聲道:“我要怎麼做?”
鐘卿一時沒明白他的意思,溫也臉更紅了,他主動伸手解著鐘卿的衣裳,手上動作因為生澀而有些顫抖,卻極力保持著鎮靜,“不是說好讓我來的嗎?我......要怎麼做?”
鐘卿怔了怔,心里劃過一陣暖流,他的阿也總是那麼正經且害羞,但是卻總會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不管他提出多麼過分的要求,他都不會拒絕自己。
鐘卿拿出枕頭下一本小冊子,攬著溫也一頁頁地翻,他翻得很慢,仿佛是故意要讓溫也把上面的圖看清楚。
冊子雖不大,但慕桑也不知是在哪兒弄到的,畫工極為精良,一筆一劃都勾勒得十分清晰,姿勢百態,香艷獵奇,令人血脈賁張。
溫也雖不是什麼大家族里出來的公子,但從小也是飽讀圣賢書,哪里見過這種——這種圣賢人看了都會說一句“有辱斯文”的東西。
可是溫也也不是圣賢人,他雖是看得臉紅心跳,卻沒有避開不看。
鐘卿若是喜歡,那便是他們兩人房中的情趣,自己既然把鐘卿當做自己相伴一生的人,就是在這些事情上順著他一些,也不是不可。
鐘卿終于翻到其中一頁,低笑道:“阿也就照這樣做好不好?”
溫也看著那畫冊的一頁,仍舊是兩個男子,姿勢卻是他未曾見過的。
之間其中一名男子俯坐在另一名男子之上,雙手撐著那男子的胸膛,神情迷亂。
因著畫冊上的男子多是赤身裸體,因此溫也便將那細致之處看得尤為清楚,況且他已經人事,對男子之間那些事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畫冊便還有幾行蠅頭小楷,也不知是為了吸引看點,還是真的在為那圖冊上的內容做解釋,遣詞用句露骨靡靡。
溫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當看到那一情景時,眸子還是忍不住顫了顫,他有些想打退堂鼓。
鐘卿仿佛還嫌他不夠羞人,還特意體貼地補充道:“不用你做到最后,你若是累了,歇著便是。”
后面的話有些意猶未盡,暗示性卻很明顯,溫也顯然也聽明白了。
鐘卿是在告訴他,若是他因體力不支無法繼續,鐘卿便會替他做到最后......
溫也嗔了他一眼,對鐘卿的話不太認同,往常都是鐘卿主導,他被把控其中,時辰上難免會不如鐘卿,可反過來講,若是主動權掌握在他手里,鐘卿便要任他把控,到時候誰先累倒了還不知道呢。
往日里都是他被欺負,這次既然鐘卿給他機會,那可就不要怪他不仁了。81Zw.ćőm
溫也想象著鐘卿被他欺負到哭的模樣,有些躍躍欲試。
鐘卿看到他眼里突然竄起來的小火苗,對他這份突如其來的好勝心感到十分詫異。
溫也卻伸手把他推倒。
鐘卿也不反抗,衣衫半解地躺在床上,嘴角噙著一抹淡笑,慵懶隨性,一副任君采擷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