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溫也被他說得紅了臉。
不過鐘卿說的沒錯,太子身邊不乏賢才,治理天下也不是全靠鐘卿一人,而他,卻只有鐘卿。
鐘卿只要保證最后登上皇位的是一位明君,能讓大月國百姓有個好盼頭,那他這些年的辛苦就沒有白費。
至于這良臣,交給別人做去吧。
鐘卿這些年的日子過得太苦了,溫也有私心,他想把鐘卿留給自己。
鐘卿捧住他的臉,那張雋逸昳麗的臉緩緩湊近。
溫也閉上眼,已經做好了某種準備。
而鐘卿卻只是輕輕在他額上吻了一下,觸感溫涼柔軟,眼中帶著燭火映照的光亮,里面剛好能盛下一個溫也。
“鐘卿也只有這一個阿也。”
窗外寒風凜冽,溫也眼眶卻帶著溫熱的潮意。
他從前總覺著,世間情愛于他不過是個遙遠到無法想象的問題,被迫嫁入王府的時候,心中更是斷了那份念想。
誰曾想初見時驚鴻一瞥,在宣王府那個冷漠殘酷的后院里,這個人會是第一個給與他溫暖,帶給他希望的人。
他何德何能,能得鐘卿這般珍視喜愛。
心里滿足和歡喜快要溢出來,都化作了濕熱的淚,淺淺暈開在眼底。
溫也環住了鐘卿的腰,很沒出息地在他懷里吸了吸鼻子,“我想同你一直在一起。”
鐘卿手上突然一頓,隨即嘴角綻開溫柔的笑意,發自內心地感到心底一熱。
鐘卿輕拍著他的后背,“那是自然,你是要一輩子和我綁在一起的,以后若是想反悔,我也不允了。”
“才不會后悔。”溫也在他懷里依戀地蹭了蹭,緊緊攥住了他的衣服。
鐘卿輕輕捏了溫也的耳垂,話音里帶著寵溺和無奈,“既然如此,那你哭什麼。”
溫也仍是紅著眼,抬頭看他卻是笑著,一雙眼眸瀅亮流光,“景遷,我好高興。”
好高興能遇見鐘卿,能和他在一起,溫也甚至覺得,他前半輩子的苦難,或許都是為了積攢運氣,好遇見這個人。
鐘卿眼睫輕輕眨了一下,莞爾輕笑,“我也是。”
鐘卿又抱著他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將溫也覺得困乏了,這才滅了燈,同他入睡。
鐘卿因為中毒的原因,身子較常人來說觸感有點涼,溫也已經和他做過了最親密的事情,自然也不會再害羞。
他將鐘卿的手攏在自己暖熱的胸口,隔著一層雪白的單衣,熱度從那里源源不斷傳來,那是溫也身上最溫暖,也最脆弱的地方,現在,卻毫無防備地交給了鐘卿。
鐘卿順從地把手貼在他胸口,能感受到溫也隨著心臟跳動起伏的輕顫。
兩人蓋在厚實的被子下,床腳有暖爐烘烤著,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即便是這樣,溫也依舊抱緊了鐘卿,身子緊緊貼著他,想將自己身上的熱度傳給他。
不過他比鐘卿矮一大截個頭,還是長身體的時候,身形有著少年人特有的單薄。
鐘卿一下子能將溫也整個抱住,溫也卻只能環住他的腰,將自己嵌入到鐘卿懷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抱誰。
不過溫也很喜歡這種牢牢抱緊對方的感覺,像是擁住了自己的全部。
許是白日里同云越他們瘋玩得厲害,溫也一上塌就困得睜不開眼,睡前還不忘問鐘卿感覺冷不冷,這樣抱他難不難受。
鐘卿在黑暗中看他,手被溫也桎梏住了,便只能低頭用鼻尖蹭了蹭他的,“不冷的。”
溫也這才放心睡去。
窗外風聲更寒了,屋子里的沉香催睡,鐘卿卻一直醒著。
他把手從溫也胸口拿開,忍不住把人狠狠往懷里揉了幾下才不舍地放開。
他坐起了身,給人掖好被角后便披上外袍起身走了出去。
第五十五章 夢見你走了
沉香里加了點安神的東西,溫也一時半會兒醒不來,鐘卿回頭看了看溫也熟睡的容顏,嘴角忍不住暈開一抹笑意,想了一下,他把腕間的綢帶解下,給溫也系上一頭,又把手給他塞回被子里。
鐘卿走出去打開門。
棲衡三人從暗處走來,輕聲喚道:“主子。”
*
“如何?”慕桑問道。
“主子這脈象比前幾天更弱了,血氣虧空,真氣紊亂,”云越收回了診脈的手,聲音一沉,“那毒......已經往心脈上竄了。”
聞言慕桑面上浮現出不安之色。
連一向穩重的棲衡也暗自握了握拳。
鐘卿卻是一臉平靜,仿佛早有預料,“師父為我輸送真氣時我就感覺到了體內經脈有所滯阻,是以今日多好耗了些時辰。”
然而他不敢讓溫也知道這些,若是他知道了自己因為救他惹得他病情加重,只怕會更加擔心自責。
“三年前云涯子前輩就曾說過,在主子痊愈之前萬萬不可過度動用內力,原本這些年一直好好的……”
慕桑在桌上狠狠砸了一拳,少有的罵了一句糙話,“他娘的,這群孫子,再讓我逮到,非扒了他們的皮不可!”
“主子這毒本就霸道無比,近年才好容易有了些起色,如今體內那股相互制衡之氣被打亂,就連我和那禿驢也束手無策,”云越道,“為今之計,只怕是要再次請我爺爺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