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鐘卿知道,一直以來都是他太過天真了。
自打他決定和溫也廝守開始,太子或許就從來沒有想過放過溫也,這次更是直接派人來滅口,看樣子,是絲毫不顧念往昔的情分了。
既然如此,他也沒必要再退讓。
溫也看出鐘卿眉宇間的戾氣,伸手替他撫平了額前褶皺。
隨即他試探著上前,輕輕在鐘卿唇上觸碰了一下。
相處這麼久以來,溫也還是第一次這麼主動,他攥著鐘卿的衣衫,小心翼翼且生澀地貼上他的唇瓣輕咬,再回憶著平時鐘卿的動作循序去觸碰他的齒關。
鐘卿對他的主動顯然很欣喜,一時間把心里的陰郁之氣散了個干凈,正想繼續時,溫也卻突然痛哼一聲,鐘卿趕緊放開他,“怎麼了?”
他扒開溫也的肩,看到上面裹了厚厚的紗布,眼中瞬間又醞釀著殺意。
溫也默默嘆了口氣,覺得這樣的鐘卿反倒更加難哄了,他輕輕拍了拍鐘卿的手,“無礙的,只是骨頭錯了位,云越已經幫我接回去了,休息一陣就好了。”
鐘卿哪里聽得進去,滿腦子都想著恨不得把那些人殺個干凈,差點又要動氣。
溫也抱住了他,溫聲道:“好了,我沒事了,倒是你,以后萬不可冒這樣的險了,了無大師說還好你這次命大......”
鐘卿聞言,又忍不住笑了,“我哪次都命大。”
溫也無奈搖頭,靠在他的肩上小聲說:“那你也想想我好不好?我這一整夜都快嚇死了,我寧愿你那時不來救我,也不想看你傷上加傷。”
鐘卿明白他這是在擔心自己,不自覺摟緊了他,“嗯,以后都聽你的。
”
話是這麼說,可若是再來一次,他也會毫不猶豫動用內力去保護溫也。⑧①ZW.ćőm
若是這個人都不在了,那他就算徹底解了毒,又有什麼意義呢?
溫也從懷中掏出那個平安福還給他,“對了,這個看樣子對你很重要,給你。”
兩個人既然把話都說開了,溫也便有點按捺不住多問了一句,“是令堂給你求的平安符嗎?”
鐘卿笑容一淡,定定地看著他,“不是,但是的確對我很重要。”
溫也對他這態度搞得有些莫名,但也看出鐘卿不想多說,便壓下心中那點醋意,試著轉移話題,“景遷。”
“嗯?”
“你說我們是不是很早就見過?”
“你覺得呢?”
“嗯......”溫也想了想,又說,“可能沒見過吧,你這張臉,我要是見過不可能記不住。”
鐘卿湊近了他,試圖讓他看得更清楚些,“那你再看看我,看仔細些,長得像不像你夫君?”
溫也臉皮薄,羞得招架不住,又被他這沒臉沒皮的話給逗樂了。
鐘卿環住他的腰,溫也就這麼放松地倚在他身上,兩個人也不說話,偶爾看看對方,相視一笑。
雖然這不是兩個人第一次這般親密,但溫也明顯地感覺到,他和鐘卿之間已經打破了之前那些看不見的隔閡,相處也更加自然了許多。
等兩人膩歪得差不多了,棲衡才送來早膳,溫也有些懷疑他一直在外面聽著他們的話,看準時機才進來的。
兩人用過早膳,棲衡又帶著慕桑和云越進來,齊齊給鐘卿跪下,捧著鞭子,“請主子責罰。”
饒是往日里一向對待下屬十分寬和的鐘卿,此刻神色也有點冷,“這次是你們公子沒什麼大事,現在又是非常時期,我姑且饒過你們,待下山后慕桑和棲衡各自領罰十五鞭,云越護主不力,罰三十鞭。
”
慕桑聞言,便忍不住為云越求情道:“主子,阿越他年紀小,難免貪玩了些,還望主子開恩——”
棲衡連忙拉住了慕桑,示意他不要再說。
溫也也覺得鐘卿罰的重了些,皺眉輕喚道:“景遷……”
“你們不要再為他求情了,”鐘卿冷冷道:“我把如此重要的任務交給他,不是讓他貪玩的,他若此次不記住教訓,下次還會釀成大禍,到那時后果由誰承擔?”
第五十一章 你不是……不行嗎?
可要他眼睜睜看著云越受罰,他又做不到。
而云越只是紅著眼眶,快速地擦干淚水,抬起頭看鐘卿,眼里沒有一絲委屈,目光很是坦然,“讓主子和公子陷入危難境地,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云越在地上磕了一個重重的響頭,“云越謝主子開恩。”
由于大雪封山,寺廟里的消息很難傳出去,為避免引起更多騷亂,鐘卿受傷的消息也一并封鎖了。
所幸有了無和云越照看著,山中配備的藥也足夠,倒是可以讓鐘卿安心在寺廟里養病。
“有勞師父每天都為我輸送真氣,弟子無用,卻不能為師父盡孝。”
了無大師收了掌,自己調息了一番,這才道:“你我師徒一場,不必如此見外。”
“不過為師也只能暫時用真氣替你壓制住毒性,論草藥醫術根治之法,還是得去找云涯子才行。”
鐘卿淡淡一笑,“若是云涯子老前輩知道你這樣稱贊他,怕是也不會每年傳信過來罵你了。”
了無輕咳一聲,“非也,為師并不是在稱贊他,若說論內力武功,為師自然要高出他許多。”
一旁抱著尺玉呼嚕毛的溫也聞言不禁感到好笑,誰曾想外界口中神秘莫測的得道高僧,竟也有這樣不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