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卿捏了捏他的臉,“今天怎麼這麼乖?”
溫也覺得他這個動作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寵物一般,不自在地撇開腦袋,“我有得選麼?”
“當然有,”鐘卿沉笑一聲,“你若是喜歡我,便不覺得這般有什麼難堪的。”
溫也不相信滿心算計的鐘卿,既然把他當玩物,他便乖乖做個玩物便是,何必與他談論風月。
“說正事吧,主子。”溫也刻意強調著他們之間的從屬關系。
鐘卿覺得有點好笑,挑起他的下頜,道:“你若實在不知道喚我什麼,叫我相公也行。”
溫也看著他,面色變了幾變,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反駁的話,只是面色恰到好處地停留在了白皙中透著一層薄粉的模樣。
鐘卿低笑一聲,“行了,不逗你了。”
“我今日讓你來,是想告訴你,太子已經回京,明日皇宮會舉辦宮宴,為太子接風洗塵。”
溫也認真起來,“你們打算明天動手?”
鐘卿贊許地看了他一眼,“沒錯。”
“明日百官都在,朝堂一片歌舞升平,我們就是要在這個時候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溫也思忖片刻,又道:“你們是想借我父親之事挑出背后主使,再借郭尚書謀害太子一事,往宣王身上引?”
“不錯,我手里已經有了你父親勾結其他官員暗中聯絡各地鹽商的證據,屆時你父親不管認不認,這禍水都會引到宣王頭上。”
“只是,”鐘卿有些猶豫,“我可以救你妹妹,但你父親是罪首......”
溫也知道他的意思,他母家現在都是罪人,救一人已是冒著死罪的風險,若是還想救溫柏年,簡直是異想天開了。
鐘卿本可以什麼都不告訴他,只把他當做身邊取樂的孌寵,現在卻為他父親一事有所猶豫,不管其中有幾分真心,溫也還是承了鐘卿這份情。
他淡淡一笑,“無礙,明日只需照計劃行事便可。”
鐘卿在他后背拍了拍,以作安撫,“明日.你想進宮嗎?”
溫也問:“你有什麼辦法?”
大月國宮宴一般遵照嚴苛的禮儀制度,即便是王室中人,最多不過只能帶正側二妃入宮。
他的頭銜比夏綺瑤還低一階,本是不夠格參加宮宴,而鐘卿既然這麼提,便是有了法子。
鐘卿也不掩著,“我有一手下精通易容之術,此前外出為我辦事,現今回來了,明日我讓他為你易容,你可以打扮成我的隨從前去。”
“我是男兒身,定是留在嘉和殿與眾大臣一起宴飲,只是,”鐘卿捏了捏他的手,“恐怕得委屈你了。”
溫也笑道:“無非是多站一會兒罷了,我沒那麼嬌氣。”
事情商議得差不多了,鐘卿便閑不住逗他,“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你就沒有一點表示?”
溫也頓了頓,從袖袋中掏出一顆紙包糖,遞到他掌心。
鐘卿看著自己手里的糖,禁不住笑了,“爾玉,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溫也耳朵漸漸紅了,立馬從他身上起來,“如果沒什麼事,我就先回——”
他倉促起身,還沒說完,又被攔腰抱回。
鐘卿把他半箍在圈椅之間,低頭在他唇上輕輕摩挲,呼吸交錯纏綿極近,溫也慌亂地別過臉。
鐘卿低聲道:“你什麼時候能學乖一點,嗯?”
說罷,還不等溫也反應,便捧著他的臉,吻了下去。
溫也被圈在小小的空間內動彈不得,鐘卿半壓在他身上,像一只優雅享用獵物的獅子,舐吻著他的唇舌,溫也不敢拒絕他,被他弄得逐漸喘不過氣起來。
忽覺腰上有些發癢,隨后便發覺腰封被他扯下來了,溫也一顫,抗拒地推開他。
鐘卿身子一頓,隨即起身。
溫也喘過兩口氣,臉上還發著燙,本已經料想到鐘卿會發火,進而會粗暴待他。
誰知鐘卿只是緊緊抱著他,腦袋靠在他肩上,生怕他逃了一般,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溫也有些看不懂他,“景遷?”
鐘卿輕柔地替他系上腰封,“阿也,別怕我。”
溫也怔了怔,鐘卿到底是和宣王不一樣的,即使拿他妹妹為要挾逼迫他,最多也只是在他唇上占點便宜,并未真的出格。
他一時間有些無措起來,只是聽著鐘卿的話,呆呆地點了點頭。
鐘卿見他這樣,忍不住心生憐愛,又湊近在他額上輕吻了一下。
不帶任何占有和情欲,更像是珍視和疼惜。
胸腔像是內蘊了一股熱流,溫也覺得心臟微微有些發熱。
雖然他知道鐘卿多半是因為那上面不行才沒碰他,但是此刻還是忍不住有些動容。
鐘卿起身,“我帶你見見我那屬下。”
此前因為怕打擾鐘卿的好事,慕桑和棲衡一人一只胳膊,架著毫不知情的云越躲到遠處去了。
鐘卿打開門,喚了一聲,“云越。”
遠處的墻根,云越好容易掙脫那兩個人,聽到主子傳喚,立馬跑過來,“主子!”
鐘卿點點頭,回頭看溫也,“這是云越,年歲與你相仿,我把他派給你,你有事可以吩咐他。”
溫也聞言,下意識便覺得鐘卿是想要派人監視他,但對上云越好奇懵懂的目光,心里的抗拒卻在慢慢消退。
溫也身在那樣的家族里,成天提心吊膽,一貫告誡自己要謹言慎行,早就沒了少年該有的那份單純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