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也自然不可能跟他提這事兒,以免提醒了他。
他搖搖頭,“時辰不早了,你在我這處待久了難免惹人閑話。”
鐘卿明白他這是在趕人了,笑道:“我沒有走院子正門,慕桑在外間看著,他沒進來便說明一切無恙。”
鐘卿說著一頓,看出了溫也一副巴不得他快走的樣子,心中暗笑,這小沒良心的,他若是真的那麼急色,便不會在這里同他說這些,怎麼也得先把人給吃了。
若不是想讓他心甘情愿……
鐘卿輕嘆一聲,“罷了,今日便到此吧,放心,你妹妹那里暫時很安全。”
溫也送他到門口,見四下無人,只有一個慕桑守著,這才放心。
鐘卿正要走,見溫也毫無留戀的模樣,咬咬牙,回身在他頸側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溫也只覺得脖子上有濕潤溫熱的觸感,帶起一陣酥麻,溫也下意識輕哼一聲。
等意識到自己發出了那樣不堪的聲音,他嚇壞了,為鐘卿大膽放肆的行為,也為自己異樣的反應。
他心虛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慕桑,后者背過身去自覺做一根木頭,可越是這樣,越讓溫也覺得羞惱。
他下意識捂住頸側那隱隱發熱的地方,怒視著鐘卿,不明白此人為何能如此放浪,脖子如此隱私的地方,他怎麼能隨意就……
鐘卿卻并無自覺,附身在他耳畔低語,帶著幾分挑釁,“有了這處印記,看你還怎麼去勾引別的男人。”
溫也知道他是為自己今日貿然引宣王進湘水苑而生氣。
溫也被他這無賴的行徑也氣得不輕,卻也奈何不得他,只能紅著臉把門毫不客氣地關上。
柜子上有一面鏡子,溫也一手拿鏡,一手扒開自己的衣領,看著脖子上紅得駭人那處,氣得把鏡子一個倒撲,深吸了好幾口氣,腦中才漸漸清明。
鐘卿玩弄人心這般熟練,還不知道曾經糟蹋過多少人呢。
他自被溫柏年作為禮物送出去那一刻便沒了自由,不過是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鐘卿也定是這樣想的罷。
溫也自嘲一笑,不過是人人都可以輕賤的男妾,只要鐘卿肯救自己的妹妹,便是任他玩弄又如何,說不定哪天鐘卿玩膩了,便是他的死期。
不過現下這抹痕跡太過顯眼,溫也思忖著這幾天只能學鐘卿裝病避開宣王。
下定決心,溫也便不再掙扎,轉頭卻見桌上絲毫沒有動過的飯菜。
溫也心念一動,鐘卿似乎還是沒能吃上飯。
而這其中有幾道菜,還是他素日里愛吃的。
時間退回到宣王出府之前,順天門前的大鼓被敲響了。
府尹大人帶人出門一看,見那人形容憔悴,衣衫破敗,卻隱隱覺得此人有點眼熟。
府尹問道:“你是何人?有何冤情要報?”八壹中文網
那個人見府尹來了,直直跪下,“草民郭宥,前來自告。”
府尹一聽這名字,便更加不淡定了,“你可是尚書郭嚴信家的公子?”
郭宥點頭,“是我。”
府尹更是驚駭,連忙把他扶起,“郭公子說,自己前來自告?”
郭宥道:“我殺了人。”
因為此事涉及到朝廷命官,府尹不得不慎重,很快將此事上報給皇帝。
而郭宥因自告進了大牢,也就證明他們手中用來威脅郭尚書的把柄將不復存在。
而此時太子也即將回京,此事恐怕不能善罷甘休。
這也正是后來宣王接到消息才又慌慌張張出府的原由。
傅琮鄞見宣王這般張皇,心中愈發不忿,這個草包,能指望他成什麼大事?若是沒了自己在背后出謀劃策,他連個屁都不是!
偏偏母妃和父皇都偏愛于他,自己也只能忍氣吞聲,暗中蟄伏。
傅崇晟氣惱道:“現在可怎麼辦,我就說讓你先不要對太子動手,郭家本就是硬骨頭,郭宥一定是知道了些什麼,要是他們將我們抖出去了……”
傅琮鄞按了按眉心,“三哥,威脅他的人是誰?讓他對太子下手的人又是誰?”
傅崇晟一頓,愣愣地看著他。
傅琮鄞冷笑,“獻計的是溫柏年,設計陷害的是倚翠閣,要對太子動手的是郭嚴信,而我們,可是一點沒插手。”
他雙手一攤,端的是清清白白,“跟我們可是一點關系都沒有啊。”
傅崇晟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稍稍定下心,“可是,郭嚴信一定猜到了是我們做的手腳。”
傅琮鄞神色淡然,“指認親王也得講究證據不是,若是沒有證據,他拿什麼指認你?”
“再者謀害太子一事,他郭嚴信也逃不了干系,若是他郭家不想落得個滿門抄斬,他盡管去父皇面前告我們,我倒要看看,是他郭家五十三條人命重要,還是空口指認我們重要!”
傅崇晟癱坐在椅子上,徹底松了一口氣。
第三十三章 入獄
京中表面平靜維持得太久,一連兩件大案發生,皆是和朝中官員脫不了干系,這讓不少人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昏暗的大牢陰冷潮濕,兩側分排并列著冰冷的牢籠,走道上還有淤積的血跡,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和潮腐的難聞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