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也顯然也知道他為什麼特意要替自己擦手,尷尬地想把手抽回,卻又被鐘卿攥緊。
他試圖轉移話題,“你就不怕我去告發你嗎?”
鐘卿在他手上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你若是真想告發我,便不會在情況如此不利的情況下挑釁我。”
溫也的手已經被他擦得干干凈凈,再沒有留下宣王的痕跡,鐘卿握著他的手仔細端詳一番,還如從前那般蔥白如玉,纖長溫潤,這才滿意。
“你現在可看清了宣王的真面目?”鐘卿問他。
溫也有幾分置氣,他對宣王本來也沒什麼期許,不過是走投無路,想拿自己的余力搏一搏罷了。
不過很顯然,他賭輸了。
鐘卿握住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上,聲音輕柔地對他道:“以后不許讓他碰你,我會生氣的,明白嗎?”
溫也只覺得羞恥萬分,鐘卿憑什麼對他發號施令,還是這麼奇怪的命令。
“鐘卿,你——”
溫也話還沒說完,腰封猝不及防被鐘卿一勾,只聽一陣布帛撕裂之聲,外袍便隨著腰封散落開來,這使得溫也極其狼狽。
溫也怎麼能受他如此羞辱,當即抽出腰間匕首向他刺去,卻被鐘卿捉住手腕,溫也手腕失去力道,匕首當即就掉到地上。
鐘卿眼疾手快,手指往下,扯住他的袖口往自己身前一拉,溫也一個囫圇間,外袍便被扒了個干凈,只留下一層雪白的中衣。
“混蛋,你究竟要做什麼!”
溫也驚駭地看著他。
京城的秋日本就來得早,現在已經吹起了冷風,各家各戶的外袍都要比往日里厚上一層,乍然褪去溫暖,溫也只覺得身上涼得慌,他就不該讓這個瘋子進屋。
鐘卿戲謔一笑,“爾玉想讓我對你做些什麼?”
溫也對他怒目而視。
“過來,給我布菜。”鐘卿笑得溫和,仿佛方才扒人衣服的登徒子不是他。
溫也看了看自己單薄的中衣,羞憤難當,“鐘卿,你別欺人太甚了!”
鐘卿明白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肯就范,只好伸手攔腰把他摟過來,笑里帶了幾分痞性,“就欺你,又如何?”
溫也一天之內連續被兩人男子以同種姿勢摟在懷里,他要還不知道鐘卿是什麼心思,那就是傻子了。
“你放開我!”溫也掙扎著。
鐘卿卻從背后緊緊擁住他,臂膀溫暖,還帶著淡淡的沉香和清苦藥味,“他還碰了你哪兒?”
第三十一章 做我的人
乍然汲取到鐘卿身上的暖意,溫也身子下意識一抖,隨后鬼使神差地反應過來,鐘卿脫他外袍興許是因為方才宣王抱過他的緣故。
這樣說來興許有些好笑,但鐘卿此刻似乎已經把自己看成他的所有物,并且對他有著某種恐怖的占有欲。
溫也生怕他瘋起來真把自己扒光了,有些害怕,“沒、沒有了。”
鐘卿十分滿意,攏住他的手,低頭在他唇上親了親,“爾玉乖。”
溫也又要暴起,差點想跟他同歸于盡,又被鐘卿死死按住,抵在桌沿和自己胸膛之間,索取了一個深吻。
溫也瞪大了眼睛,臉色倏地紅了,雙手不安分地掙扎著,卻是再一次見識了鐘卿的強勢。
鐘卿怕桌沿把人后背硌疼了,還特意伸手在人后背抵擋了一下,卻把人箍得更緊了。
直到溫也快喘不過氣起來,鐘卿才堪堪放過他。
溫也一把推開鐘卿,一時間羞憤欲絕,撿起地上掉落的匕首就要往自己脖子上抹,卻被鐘卿扔了筷子一把擊落。
鐘卿用了幾分內力,溫也被這勁力推得趔趄,一時不慎跌坐在地。
溫也死死瞪著他,眼眶猩紅,身子卻顫抖得厲害,“你到底想做什麼!”
鐘卿緩緩走過來,一腳踢開那礙眼的匕首。
他蹲下身,伸手在溫也濡濕的唇上輕輕摩挲,指腹還粘著幾分曖昧的痕跡,“我不信你看不出來。”
的確,溫也不是看不出來,只是不敢相信,鐘卿會對他存了這樣的心思。
可眼下他打也打不過,尋死也不能,只能屈辱地垂著眼,低聲祈求,“你若是喜歡男子,去尋誰都行,能不能、放過我......”
鐘卿冰涼的指節勾起他的下頜,唇畔貼近他的耳邊,溫熱彌漫,“可是我只想要你怎麼辦?”
溫也屈辱地看著他,眼眶突然濕潤起來,心生絕望。
他現在連妹妹都救不了,還要被鐘卿欺辱,這和死了有什麼差別?
鐘卿輕嘆一聲,“我本來在想,你什麼時候會來求我。”
“現在看來,你是寧愿委身宣王也不愿意找我是嗎?”
溫也沒說話,將哽咽聲壓在喉間。
鐘卿道:“如果我說,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救你妹妹呢。”
溫也怔怔地看著他。
饒是宣王再權勢滔天,自私薄情,溫也卻不怕他,大不了魚死網破便是。
可是鐘卿卻讓他從心里感到一種深深的恐懼,他步步為營,擅于玩弄人心,一副病弱的外表騙過了所有人,使他時常分不清哪個才是真的他。
他像是只狡詐的狐貍,一旦被他盯上,就會被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而最可怕的是,他會讓人心甘情愿為他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