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這兩天在外面伺候他的兔兒爺,雖是模樣不如府中兩位,但伺候人的技巧倒是爐火純青,若不是怕鐘卿吃味,還真想帶兩個回府中養著。
如今見到鐘卿這般情意綿綿地說思念他,心里無端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好在兩人的確是有要事商談,沒有與鐘卿多說,兩人便一同去了書房議事。
書房內,傅崇晟看著下人端來上好的茶,對下人道:“你們都下去,到院門口守著,任何人都不要進來。”
下人聽令,退出房外。八壹中文網
傅琮鄞端起剛沏好的茶放在嘴邊吹了幾口,輕呷一下,贊嘆道:“三哥府里的西山白露,我可是一直想念得緊。”
傅崇晟斂衽擺袖,坐在一旁也撈起茶盞,“你若喜歡,回府時我差人給你一并帶點就是了。”
傅琮鄞把茶放下,笑道:“三哥這茶可是貢品,我怎能奪人珍物。”
傅崇晟不以為意,“你我兄弟二人一母同胞,你要什麼我不會給?”
傅琮鄞眼眸含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此話當真?”
傅崇晟道:“當真。”
“旁的不說,我聽聞那溫家子也長得水靈,若是三哥肯把他給我,弟弟就滿足了。”
傅崇晟有片刻啞然,一時分不清他是玩笑還是當真,不過私心里他還真不想送。
一來那溫也的確是身形樣貌皆是上得,他自己都還沒享用過,怎能給旁人?
二來溫柏年到底跟隨他做了不少事,好歹是溫家嫡子,怎可隨意贈出去?
傅琮鄞見狀了然,隨即大笑道:“三哥還是這般認真,弟弟不過是玩笑罷了。”
傅崇晟聽他這麼說,也意識到自己表現得太過小氣了些,便道:“這個你還真是為難我了,若說溫也是個妓子,給你玩玩又何妨,不過他父親現在正在我手下做事,我也不好做得太過了不是?”
“那是自然,”傅琮鄞奉承道:“這天下美人,都應該由三哥享用才是。”
此話頗有些大逆不道,皇帝都還沒死,怎麼說天下美人都應該是皇帝后宮里的才是。
不過傅崇晟顯然是被他捧慣了,失笑搖頭,“你啊。”
卻并不否認,轉而又道:“我聽聞最近邊遠各州鹽商私下倒賣私鹽,被抓捕了好一批,這些一直是你在負責,你怎麼看?”
傅崇晟表面是在詢問,實則帶有幾分質疑。
傅琮鄞倒是淡定,“販賣私鹽本就是重罪,販賣私鹽者每年都會被抓捕一批,若是一點事也沒有,鹽稅連年虧空豈不是怪者事?三哥莫要太過敏感了。”
傅崇晟有些猶豫,“可是我們在這上面已經撈得夠多了,若是被父皇知道了......”
傅崇晟此人外強中干,有野心沒那個膽子,這些年明面上是他和太子爭,但暗地里傅琮鄞可是為他謀劃了許多,因此傅崇晟也就格外信任這個胞弟。
傅琮鄞知曉他是想打退堂鼓,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三哥莫要擔心,就是真查到上面,還有我頂著,怎麼也不能讓三哥暴露不是?”
傅崇晟原先對傅琮鄞拿鐘卿開玩笑之事還心有芥蒂,現在聽他竟打算舍棄自己也要保他這個哥哥,頓時心又軟了下來,“事情是我們一同做的,我怎能讓你一人獨攬,只是最近太子一黨也對官鹽價高質劣之事格外關注,鹽鐵判也在加大審查力度,我還是不太放心。”
傅琮鄞冷哼一聲,“傅君識向來如此,成天把天下百姓放在嘴邊,實則還不是盯著那個位置,假仁假義!我倒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命繼續查!”
傅崇晟微微一驚,“你什麼意思?”
傅琮鄞直言道:“我今日來其實就是為了同三哥商議此事,傅君識已經查到有人在暗中操控鹽商,查到我們也是遲早的事情,反正他遠在在淥州,現在工部也在我們手里,干脆咱一不做二不休——”
傅琮鄞朝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當初溫柏年獻計引郭宥入套,進而想控制郭家,事成之后便是打算在堤壩工程上動手,若是因為堤壩出了問題,再鬧出幾條人命,負責獻計和監管的太子可是要被皇帝問責的。
屆時太子在淥州失了民心,自己再建言完善修堤,不僅能安撫民心,也能在皇帝面前做好,一舉兩得。
可是他還未曾想對太子下殺手,于是傅崇晟聽到皇弟這般言論,怔愣了一下,才確信自己沒有聽錯,“你是想......對太子下手?”
傅琮鄞看著他,咬牙道:“三哥,他已經在把我們往絕路上逼了,成大事者,可萬萬不能婦人之仁啊。”
傅崇晟內心天人交戰,雖說他和太子因為皇儲之爭交惡多年,但若是就這麼把太子逼死了,他著實下不去手。
傅琮鄞借機又添一把火,“這條路本來就是你死我活,你今日若是不除——”
“不好啦!王妃,王妃吐血了!”
傅崇晟聽到外面吶喊,面色大變,對傅琮鄞道:“頌軒,茲事體大,你得容我想想,景遷身子不好,我得去看看他。”
“誒!三哥!”傅琮鄞本想勸服宣王去殺了太子,只要拿到宣王的玉令便可以調動他的人,可萬萬沒想到自己費了這一番口舌,卻被鐘卿發個病就能攪和了,更沒想到傅崇晟竟然對鐘卿在意到了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