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傅崇晟把臉湊過來,居然想吻他!
鐘卿心中暗恨,都怪溫也那沒良心的,要不是為了他誰愿意日日面對自己討厭的人,誰知他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突然奇想居然想來勾引宣王,現在害得自己那麼狼狽。
鐘卿看著宣王逐漸靠近的臉,忍著惡心,心里想著,他可是為溫也守身如玉,三貞九烈,要是不從溫也身上討點好處,可對不起他的犧牲了。
他暗暗用了幾分內力,二指并起往自己腹部微微一點。
宣王還沒能偷個香,懷中人嘴角卻突然溢出鮮血,隨即又禁不住咳嗽起來。
鐘卿的臉色愈發蒼白,忍不住往桌案上撐了一下,卻“不慎”碰倒了案上的那盅熱湯。
碎瓷迸濺,湯汁四灑,濃郁的香味逸散開來,卻是白白流淌在地,傅崇晟一口也沒撈著。
鐘卿得意地勾唇一笑,隨即慌忙捂住胸口,似是喘不上氣來,“王爺,我......”
“景遷,你怎麼樣?”傅崇晟慌了,哪里還管那盅雞湯,趕緊把鐘卿抱到一旁塌上,趕緊使喚聞聲而來的下人去叫府醫。
*
溫也聽聞鐘卿又犯病了,便知道宣王今夜是來不了了,計劃失敗本應懊惱,然而他卻不由得感到幾分慶幸。
本想去看看鐘卿的身子,但那邊有宣王守著,自己再過去,估計那兩人都不會太痛快。
不料當晚還是有人來了,不過來的并不是宣王……
第二十章 你想要什麼?
溫也打開門,看到眼前男子明顯愣了一下,隨即故作坦然道:“景遷,這麼晚了,你怎麼......”
鐘卿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眼底涼意卻讓人覺得陌生,“怎麼,傅崇晟沒來你很失望?”
溫也有些窘迫,卻也著急跟好友解釋,“能否聽我解釋一二。”
鐘卿抬手讓慕桑下去,后者頷首退下,順便關了房門。
溫也見他還肯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不禁松了一口氣,把鐘卿邀到桌前,為他倒了一杯熱茶,才緩緩道來,“抱歉,今日我并不知你在宣王書房中。”
鐘卿聞言一頓,白日里見溫也那般討好宣王,心中早就憋了一股火氣,這會兒又聽他這麼說,簡直是火上澆油,說話也失了風度,“你是不是還怪我壞了你的好事?若當時我真不在那處,說不定他在書房就能要了你!”
溫也臉色一白,“你、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怎奈何鐘卿氣昏了頭腦,步步逼近,“你覺得他能帶給你什麼?權勢?地位?溫也,告訴我,你想要什麼?”
溫也手指攥緊泛白,不住往后退,身后抵住了椅子,下意識一步跌坐進去。
今日的鐘卿仿佛再尋不到昔日的模樣,陌生得可怕,可他還是要跟鐘卿解釋清楚,“我什麼都不想要,我只為了我妹妹,你那天也應該知道了,我父親和姨娘方氏根本不會管我妹妹的死活。”
他說著,鼻子陡然一酸,“你不明白,我的樣貌、家世、才情、甚至家中長輩寵愛樣樣不如你,我父親為了討好宣王,甚至沒問過我,把我說送就送,可、可我也是一個男子啊!”
“現在已經淪落至此,除了在這深院中看人臉色度日,再無出路可言。”
“可我妹妹才十四,還有大好年華,在府中時我護不住她,我不想她以后還要活得跟我一樣,連自己的婚事都被人隨意拿捏,后半輩子都逃不過這些陰謀算計!”
鐘卿沉吟半晌,那股橫沖直撞的怒意被他微紅的眼看得心顫。
他終究是不忍逼他太急,只是走過來替溫也捋了捋耳邊鬢發,不知道是不是溫也的錯覺,他甚至覺得鐘卿眼里帶著幾分疼惜,動作乎近溫柔。
“你有苦衷為何不與我商量,要忍著惡心去討好你不喜歡的人。”
溫也咬唇,不太好意思道:“自打進府以來,你已經幫了我許多了,可有些事情,只能有我自己去做。”
鐘卿眼神一凜,“所以你的方法就是依靠宣王?”
他冷嗤,眼中溫柔不再,反倒是了然,“你不過是因為覺得我幫不上你的忙罷了。”
溫也不想激怒他,雖然他并不明白為何鐘卿為此事突然性情大變,“景遷,你的恩情我銘記于心,但我現在名義上來說已經是宣王的人了,明知早晚會有那一天,為何不化被動為主動,為自己謀求利益?”
“即使是你的身子?”
溫也定了定心神,即使明知會被鐘卿看不起,他依舊迎上他的目光,“是。”
“是不是只要安頓好你的妹妹,讓你沒有后顧之憂,誰都可以?”
溫也聽懂了他的意思,同時也感到十分羞恥,鐘卿是在諷刺他為達目的自甘墮落麼?
誰都可以……他有的選嗎?
鐘卿起身躬身,把他桎梏在圈椅之間,鐘卿挑起他的下頜,逼迫他與之對視,“爾玉,是不是?”
溫也看著他陰鷙的眼神,長睫微顫,他覺得生氣的鐘卿很可怕,讓他不敢生出一絲忤逆。
可他沒有退路,在這滿朝文武中,他嫁給了最有權勢,最有希望登上那個位置的宣王,眼前就是可以一搏的機會,他不想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