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晃了會兒神,再看向書頁,覺得那墨色枯燥的文字也可愛起來。
晚上再請人吃個飯,當是賠禮道歉,哄一哄。
司望很好哄,甚至于哪怕賭氣說去睡午覺都不會真睡。
蘇白看了時間,算了算他吃飯的點兒。
嗯,加上來回的路程以及排隊的損耗,大約三十分鐘就能回來。
他安心地等,以至于司望真按時推開了閱覽室的玻璃門,他看著那種冷冷的俊臉,忍不住笑出了聲。
然后被圖書管理員以咳嗽警告了。
“笑什麼笑!”司望扔過來一張紙條,眼睛瞪得溜圓。
“就是學到了一些新知識。”蘇白邊笑邊答。
司望揪不著他錯處,哼了一聲后自顧自翻書。
這一次看的是《收獲》,閱覽室不準外借的文學雜志。
太陽悄悄地移了位置,光影兒就只映到了司望那一邊。
他一抬眼,眼睛里都是瑰麗的金色。
“看你的書。”紙條又遞了過來。
蘇白輕輕地“哦”了聲,眼睛卻沒有移開。
“叩叩”,司望敲了桌子。
蘇白轉醒過來,不太好意思地用書蓋住了臉。
他這行為,好像個癡.漢啊。
一直是看到了晚上十點,圖書館關門。
原本五六點鐘就該去吃晚飯,奈何蘇白看進書后就難舍難分,司望就翻找了好幾本雜志期刊,坐他對面陪他消磨時光。
“你要餓了,其實可以先走的。”蘇白拉上外套的拉鏈。
早春夜里的風還帶著冬季的寒意。
“還行。”司望不多搭茬,“待會兒吃什麼?”
“大概也只有你們宿舍那邊的食堂還開著了,去那邊吃面吧,希望還有。”蘇白說,“對了,我請客。”
“轉性了?”司望問。
“主要是中午那會兒就想請你來著。”蘇白輕車熟路地把手揣進司望的衣兜,“大概是賠禮道歉?”
司望笑了聲,沒說話。
他把手揣進衣兜,握住了蘇白的手。
“那你要去我宿舍睡麼?”走了一陣,司望冷不丁地問。
“今天你要洗澡?”蘇白不解。
“……前兩天才洗。”司望有些無奈。
蘇白的腦子這才吃頓地轉過來:“哦,哦。”
“那正好順路,去你宿舍吧。”
不陪著洗澡,單純去人家宿舍睡覺也行。
司望的室友們都很好說話,蘇白每次來都和氣得仿佛他是宿舍的一份子,也都沒看出他和司望的真實關系。
不愧是一宿舍的直男,宿舍夜聊的話題都是各系的Omega系花。
其中蘇白所在的社會學系,因Alpha人數遠少于Omega,被眾人推上話題中心。
“其實我也不認識啥系花,我連我們班的人都沒認全……”
一語使得歡樂夜聊的宿舍變為沉默的康橋。
只有司望咬著他肩膀的衣料,邊笑邊抖像個篩子。
司望牙口好,隔著衣料都能給他肩膀落一圈印子。
有點疼,有點癢。
蘇白抬手呼了司望后腦勺一巴掌。
室友們又開啟了別的話題。
“笑什麼呢?”蘇白壓低聲音,佯裝氣惱。
司望不笑,但身子一直在無法抑制地發抖。
蘇白怕他憋不住,只得扣住他后腦勺,摸索到他嘴唇的位置咬了上去。
嗯,不抖了。
就是心跳得老快。
由于他倆徹底不作聲,室友們以為他倆睡著,便又壓低聲音。
好一陣,三三兩兩地也道了晚安。
“咱也睡吧。”蘇白說。
“那個……我剛剛不是笑你認不全班上的人。”司望在他耳邊猶猶豫豫地嘟囔,“也不是笑你不認識系花。
”
“就是單純想笑唄。”蘇白了然。
“嗯吶,因為我也不認識我們系的系花。”司望往他肩窩拱了拱,“晚安。”
蘇白笑笑:“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諸位,新年快樂啊!
(緊趕慢趕趕上了!)
第57章 番外2.7
司望覺得哭鼻子很丟臉,但他又總是在蘇白面前哭哭啼啼。
可是沒辦法,他總是和蘇白一塊度過易感期。
“我都快被你干.廢了,你還哭。”蘇白扒拉著他胳膊,氣若游絲地哼哼。
司望止不住眼淚,抽抽搭搭地說:“抱歉。”
吧嗒吧嗒,眼淚打濕一片枕巾。
蘇白無奈地抬手幫他擦眼淚,手沒啥力氣,擦也是胡亂在擦。
但司望由此安靜下來,默默地蹭一蹭蘇白的掌心。
“好受了?”蘇白輕聲問。
司望點一點頭:“你要睡會兒麼?”
“可能需要。”蘇白微微咬了咬牙。
司望猜到他是腰疼,不敢多說話,默默地調整了位置,好讓人倚靠著睡舒服些。
蘇白卻眼睛一眨不眨:“睡醒了再洗澡?”
“嗯。”司望不疑有他,“你也累了。”
屋里沒點燈,就靠著從窗簾外透進來的陽光,他能看清蘇白微顫的睫毛和垂到嘴角的卷發。
現在大概是午后,日光微醺,鳥雀啁啾。
但大白天的,他倆卻折騰成這樣。
讓人不爽的易感期。
司望想了想,抬手幫蘇白擋掉了那一格的陽光。
他該吻他一下的,這多好的氣氛和機會。
奈何一靠近又心跳如鼓,只得訕訕作罷。
分明也談了那麼久戀愛了。
司望奈何不得自己這死板又慢熱的性子,又躊躇于大學畢業后他們的戀情無處安放,所以總是借著易感期的由頭,放肆脆弱一回。
該多問問蘇白,還是干脆把未來拋之腦后?
司望舉棋不定。
更讓他覺得可氣的是,蘇白似乎并沒有在意過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