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了,自己續。”司望老父親般叮囑。
蘇白抬手比了個不走心的ok。
等司望忙活完再回辦公室,蘇白還是保持著癱倒沙發,雙手抱平板的姿勢,杯子里倒只剩下個茶包。
司望幫他續了水,然后再坐到電腦前刪除私人文件,把辦公桌上、抽屜里的個人物品打包。
“怎麼,你這是要‘搬家’啊?”蘇白可算抬了眼。
辦公室的窗簾沒拉嚴實,陽光透進來仿佛在他眼底落了蝴蝶,忽閃忽閃著翅膀。
司望知道這貨睫毛長,落雪的日子里,雪花能堪堪停在上面,乖得不像話。
但饒是知道,饒是每天見,也很難不被著細密的眼睫撓上心口。
癢。
“我離職了,收拾東西。”司望輕松地回答,沒有想象中那麼難以啟齒。
本來嘛,就是他自己的事情,跟不跟蘇白商量,全看他自己心情。
蘇白瞪大了眼,陽光散成小粒子在他眼里晃:“不是,這里頭沒我啥事兒吧?”
“跟你沒關系。”司望篤定回答。
“那你想好接下來要做什麼了嗎?”蘇白起身,從那陽光里走到司望面前。
身上暖烘烘的,像是剛出爐的小麥面包,蓬松柔軟。
司望仰面對上那暖烘烘的視線,坦誠道:“有點想好了,又有點沒想好。”
“是有一部分想好了,有一部分沒想好。”蘇白雙手搭在他肩膀,糾正道。
“我就是暫時不會找工作。”司望說。
“嗯,正好我養你嘛。”蘇白說。
“真的?”司望挑眉。
蘇白看著他眼睛,笑開來:“真的。”
其實我有超百萬的存款,司望留了個心眼兒,沒說。
其實蘇白應該也能算出來,沒必要多此一舉。
買房可以提上日程了。
司望看著溜達回沙發的蘇白,心想著得買個采光好的地方,整個冬天都能亮堂堂暖融融。
“你還要多久完事兒?”蘇白問。
司望看了眼鐘表:“半個小時,然后我得去樓上跟我老大道個別。”
蘇白了然點頭:“晚上訂的館子好吃嗎?”
司望說:“我覺得還行。”
“那就行。”蘇白又捧上平板。
司望繼續自己的收拾:“你看的什麼?”
“《半生緣》。”蘇白順口答。
其間的空氣停滯了一瞬,司望下意識找尋什麼。
對上了蘇白的眼睛。
他們沒再說什麼,不過司望莫名覺得安定了下來。
他想他與蘇白確實有小半輩子的緣分,但蘇白現在在這里,他們便不止小半輩子。
“走吧,今天我請客。”
出了公司大門,司望把裝有自己雜物的袋子往蘇白手上一放,再輕松地將人一摟。
“我們什麼關系,你還使喚我下苦力。”蘇白嘴上抱怨,但也很利落地把包挎到臂彎。
“你說我們什麼關系?”司望反將他一軍。
“好朋友,好兄弟。”虧這人能厚著臉皮接下去。
“你晚飯沒了。”司望警告。
“我回答別的你肯定也不滿意。”蘇白嘀嘀咕咕。
“說說別的。”司望很大度。
“忘記了。”蘇白耍滑一向可以,“我自己買單,你帶我到地方就成。”
司望捏緊了拳頭又松開,把人拽著就往公交站的方向去:“吃不死你。”
“我胃口好,吃不死。”
“閉嘴。”
“哦……”
司望決定吃飯前都不搭理這貨。
但這貨一上車就睡著了,腦袋壓著他肩膀,推不開。
看在這貨睡著也不忘把他的東西護在懷里,司望也不好發作什麼,看陽光照過來時,抬手蓋在蘇白眼前,為讓這貨睡安穩一些。
“司望,到站了沒?”
睡了個十來分鐘,這人就閉著眼睛嚷嚷。
“沒,”司望把他腦袋往上推推,“到了我叫你。”
“你肯定會叫我。”蘇白夢囈地喃喃,“你不會舍得丟下我的。”
但你舍得。
司望沒說什麼,車輛拐彎,陽光又斜照進來。
他抬手蓋在蘇白眼前,過長的睫毛小刷子似的撓他手心。
也許有陽光透過他指間的空隙落到蘇白眼睫上,暖融融的。
癢。
作者有話要說:
立個flag,如果本章評論過十了,我后天日更三章,每章三千。
第20章 20.0
“你要來點兒酒麼?”
火鍋還沒完全沸起來,司望隔著熱浪問扒拉著盤子里毛肚的蘇白。
摻雜了別的心思,不過他自信蘇白不會知道。
“待會兒還得坐公交回去呢。”蘇白把毛肚在碎冰上排列整齊,又眼巴巴地望著升騰起小氣泡的紅油鍋底,并不搭茬。
“到時候打車回。”司望說,“主要我想喝一點。”
“啤的白的?”蘇白答應了。
“都來。”司望得逞地笑笑,鍋里的氣泡沸騰了些,蘇白專注地下牛肚鴨腸,司望抬手叫了服務員。
回神過來,自己面前的醬料碟便被牛肚鴨腸堆得滿滿當當。
“趁熱吃。”罪魁禍首正把一碟子白凈的凍豆腐往紅湯里趕。
“辣不死你。”司望看著就眼皮直跳,能夠想象到時候凍豆腐在嘴里爆出辣油的滋味,不可不謂火辣刺激。
“我倆一半一半,”蘇白瞇眼笑,“辣不死我。”
酒適時端上來,一瓶白的一瓶啤的。
雖剛剛拒絕過喝酒,但酒一上來,蘇白這貨就拎走了度數更高的白酒。
蘇白能喝,以前戀愛那會兒,為讓小酒館免一年酒水錢,喝趴過酒館老板和老板的一眾兄弟伙們。
酒局結束后,沒喝多少的司望扛著爛醉如泥的蘇白,就近開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