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司望想問他那你父母呢,但又不忍心開口,只等著他自己徐徐道來。
蘇白沒繼續往下說,挽著他胳膊,仰面看著那輪不圓滿的月亮。
風呼嘯著吹,司望也只得咽下自己的嘆息。
“你在國外,這些年還好嗎?”
“還好啊。”
“那以前……”
“也還好啊。”
非常敷衍地逃過了司望的問詢,從天臺下來后蘇白睡到了日上三竿。
司望又去上班了,很勤勉。
奈何蘇白這兩天也有課,負荊請罪只能挪到兩天后。
請罪的時候姿態也要再放低點兒,易感期結束后他可記得當時自己對人家的趾高氣昂。
唉,關系本就趨近冷戰,他還雪上加霜,這日子沒法過了。
下了課,蘇白自覺地給司望訂了晚餐送出租屋,正蹭著屋里的暖氣發呆,正主打來電話:“你在哪兒?”
蘇白懵懵地答非所問:“我剛剛上完課。”
“我問你在哪兒?”司望復讀機式強調重點。
“在你出租屋。”蘇白沒底氣地小小聲說。
“哦。”司望答應得極不耐煩,沉默了幾秒后又道,“就在那兒待著吧,我晚上回來。”
“可是我……”蘇白想說我們不是在冷戰嗎。
司望搶他的話:“就這麼說定了,我上班呢,晚上回來你得給我煮面。”
不等蘇白同意或拒絕,直接掛斷電話。
“好家伙,直接通知,不帶商量的嗎?”蘇白喃喃吐槽,吐槽著吐槽著自己先笑起來。
什麼事兒啊這都是!
他這負荊請罪還沒開始呢,就好像已經結束了。
司望果然還是太容易被欺負。
蘇白不是沒良心的人,補償的計劃一被否,便開始著手搜索計劃二:“如何補償生氣的前男友。
”
搜索結果里全是情侶破鏡重圓的小妙招。
補償也不是非要破鏡重圓啊!蘇白無語,萬一他不是啥好人,破鏡重圓不又害了司望?
哦,他也確實不是好人。
怎麼辦呢?蘇白往司望的床鋪上一躺,結果被撲面的梅香激得一骨碌坐起來。
心緒起伏,最后也只得乖乖躺下,和這跟司望信息素完全比不上的味道面面相覷。
我是在乎這點兒梅花香麼?
蘇白一點點抓緊被單,又一點點松開。
罷了,等人回來,再跟他好好說。
不料睡死過去,睜眼對上司望那張大臉。
“回來了?”本想發個激烈的疑問句,最后繞出口去的只一句輕輕的反問。
像是普通情侶在普通日子里說的普通句子。
“剛回。”司望也輕輕答,撐著床沿站起身,“你吃晚飯了?”
“還沒。”蘇白也撐坐起來,“不過我帶了外賣,嗯,不夠的話還可以煮點兒面條。”
“好,今天就先湊合吃吧。”司望也沒拒絕,“過兩天你不忙了,就來我公司等我,下班了我就帶你去吃點好的。”
“這也是通知?”蘇白揚了揚眉。
“這是邀請。”司望別開臉。
那就是可以拒絕的意思。
但司望耳朵又紅了,蘇白沒法拒絕:“嗯,好,等你忙完。”
所以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
蘇白白天睡久了,夜里睡不著,司望圈著他胳膊,睡得很踏實。
工作太累吧,晚上都睡得很沉,夢話也不說。
蘇白有點想進司望公司,觀察司望工作中的狀態,像對待他之前的那些研究對象,通過表象一點一點地叩開最本質的東西。
戀愛那會兒他自認為很了解司望,只是過去太多年,現在離很了解還差一個觀察突破的契機,蘇白還需耐心等待。
“我能去你辦公室等你嗎?”
第二天一早,趁著司望按掉手機鬧鐘的空檔,蘇白睡眼惺忪地提出了個不合理請求。
這也可以理解他睡懵了,請求著請求著就往司望懷里撲。
“你說今天?”司望還是比他有理智些。
“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蘇白還沒完全醒,“我今天有課。”
“那就后天吧。”司望答應得很爽快,“我那天下班會早些,正好趕上晚飯點。”
“好。”蘇白渾渾噩噩地點一點頭,在司望懷里蹭了會兒,“你去上班吧。”
倒頭又睡。
大概司望在他臉上啄了一下,跟小鳥似的輕快,撓到心底里發癢。
早知道他該先發制人,往司望臉上如餓虎撲食般啃一口,以表尊重。
實際上他也意識到,自己并沒有那麼排斥“被親吻”。
不清楚是他對司望的負罪情緒作祟,還是什麼。
總而言之,他倆的關系確實與戀愛那會兒不太一樣,倒也不是說是沒有正式名分的不一樣,而是他們的相處模式正在以他不太能察覺到的方式進行著質的改變。
會變成什麼樣,蘇白也不清楚,但他心底隱隱在期待著那個改變結果的到來。
就像是住進司望出租屋后,每天從下午開始等待他腳步聲從門外傳來,當密碼鎖的嘟嘟聲還未完全響完,便雀躍地搶先開門,迎面是被料峭寒風吹得俊俏的司望。
表情不要那麼呆,每次也不要驚訝地表示:“你怎麼又搶先開了門”,其俊俏程度會更對得起寒風的料峭。
蘇白喜歡將滿身寒氣的司望摟進暖融融的房間里,這會讓他感受到讓一顆石頭開花的快樂。
司望或許是那顆石頭,但蘇白又不管他開不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