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旬吧。”蘇白說,“今年降溫那麼嚴重。”
“那你課上得完嗎?”
“我上到哪兒考到哪兒唄,不妨事,反正期末考試我出題。”
“……那可真是隨意。”
“我隨性慣了。”蘇白探出胳膊,攬過司望肩膀,沒由來地摟了一下。
司望正思忖著要不要與他完成一個圓滿的擁抱,蘇白撒開他:“你手機響了。”
是父母那邊打來的電話。
“小望啊,你還在上班嗎?”母親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地問。
司望看一看時間:“嗯,剛結束午休。”
雖說他正在休假,單著沒必要跟父母提起。
“那是打擾到你了?”母親越發小心翼翼。
“沒,媽,您有事說事。”司望聲線冷漠,惹得在旁邊聽動靜的蘇白都不免挑一挑眉。
“就是你爸住院了,下周一手術……”
不等電話那頭猶豫結束,司望果斷回答:“好,需要多少錢,我轉。”
“錢都還是次要的,你給我們的都沒花完……就是想問問你,能有空趕回來嗎?”母親的猶豫里摻雜著某種希冀。
司望只說:“下周一的話時間太趕,我這兩天還要去國外一趟。”
“那,那好。”他還沒徹底拒絕,對面就先替他找補,“你忙你的,不妨事,你弟弟妹妹也都有空。”
“嗯。”司望順水推舟地答應,“我還是轉一筆錢給你吧,媽,手頭寬裕些總是好的。”
對面忙不迭掛斷電話,而司望再轉完錢后,也不忘給弟弟妹妹打了紅包,當作沒能趕回來的抱歉和希望他們好好照顧父母的拜托。
“你這說話態度,都不太像你了。”蘇白說。
“失望了?”司望冷哼。
“只是覺得很新奇。”蘇白笑,“你這兩天真要去國外啊?”
“不,就在L市的本部上班,我一般不出國。
”司望說,“水土不服比較嚴重。”
“哦,也是,你到L市大概都用了一年才適應這邊的生活。”蘇白說。
他們又并肩看了會兒雪,看累了各自找地方坐著,各自處理各自的事。
司望回復完所有同事的求助交代和一些莫名其妙的瑣事,再把手機拿開充電,蘇白不知什麼時候開了燈,霸占了他書桌寫寫畫畫。
手上握著的是他送的鋼筆。
司望走過去,下意識將他半摟入懷里。
蘇白倒沒掙脫開,反而別過眼來瞧他。
司望一下沒忍住,笑了,低頭問道:“晚上想吃什麼?”
“牛腩煲,暖和。”蘇白脫口而出。
問蘇白吃啥準沒錯,這貨特別會吃。
司望點頭贊同,下意識往前湊了湊,碰到了蘇白嘴唇。
蘇白仍然沒有躲開。
輕而軟的,是一個吻。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比較早一點~
另外各位對我文風有啥看法的,可以在上一章我開的那個帖子下留言呀~
第15章 15.0
蘇白對司望公司很感興趣,但奈何早上實在起不來。
沒課的早上,就應該睡覺才對。
“我把地址給你,你睡醒了自己找。”司望提出另一方案。
蘇白閉著眼睛,抬手比了個“OK”。
“那我走了。”
“嗯,路上小心。”
想象中的腳步遠去并未響起,蘇白抬了眼皮,正對上司望認真的眼。
單眼皮,瞳色偏淺,認真嚴肅的時候都顯得淡漠。
但他這會兒又半蹲在床邊,修長身段蜷縮成一團,再認真嚴肅也都變為一種笨拙的滑稽。
蘇白笑了聲,睡意消散了些:“上班要遲到啦。”
說話間,他也沒那麼不識趣,往床邊挪一挪,靠近后再探出手。
捧上司望側臉后輕輕地拍,戲謔問道:“在等什麼?”
司望作勢起身:“剛想起來,你還沒刷牙。”
蘇白動作更快,把他臉一掰,在他唇上一點。
“沒伸舌頭,不要緊。”
愜意地看人紅臉紅耳朵地快步走到玄關,蘇白擺一擺手,隨著關門聲把頭頂的小夜燈也關上。
于天光熹微的晦暗里緩緩呼出一口氣,再翻了個身后笑得像個傻小孩。
如果能正大光明地好好愛司望,愛他個一天,一個月,一年……甚至一輩子,都好像不是什麼壞事。
司望是個值得愛的人,可愛的人,蘇白一直都那麼認為。
當然這也并不是他為司望親吻妥協的理由。
他自己只愿意承認那太突如其來,被親懵了,第一次是,第二次也是。
蘇白得斟酌著如何接下這一份沉甸甸的感情,恰如當年接下那一只蘋果。
可惜那回也是太突如其來,他連句新年快樂都沒來得及說出。
蘇白想他還沒學會如何好好接受,他得到的都是他自己主動去爭取。
沒人會平白無故對你好,要不然是因為你有價值,要不然是因為你有詭計。
他細數這些年自己得到的善意,亦或者說是資源,要不然是因為他有價值,要不然就是因為他有詭計。
就連得到司望,也采用了詭計中的一種。
等待詭計消散,他整個人便仿佛裸.身暴.露于光天化日,不知如何進行下一步。
比如說他初中畢業后就不敢再跟班主任見面,只敢默默送些節日問候,但后邊自己有點小錢后,買些禮物郵寄給老師。
直到現在,還保持著這種只送禮不見面的習慣,他怕一見面,他就得找地縫鉆進去,因生存危機帶來的厚臉皮在危機解除時自然也會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