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樣好奇怪。”司望拒絕。
“但我兜里暖和。”蘇白說。
“好吧。”司望牽過他的手,這是個無法拒絕的理由呢。
“我送你的鋼筆,還好用不?”
“好用好用。”
雖然嘴上那麼說,但實際蘇白還真沒擰開蓋子用過。
昨天一下課盡跟人挨挨蹭蹭去了。
很是不務正業。
蘇白在課間用那鋼筆在教材上做了記號,書寫很流暢,再加之星空藍的外殼和鉑金的筆尖,配得起蘇白之前上網查的999。
花了大價錢的禮物,蘇白那一頓燒烤只有人家的零頭,沒辦法,L市的燒烤也便宜,蘇白領著司望去吃的那頓,花了不到一百塊錢。
那就只能繼續請人吃吃喝喝,先把這近一千塊的禮物吃回來。
蘇白不想欠人什麼,何況這人還是司望。
但他這二十八年里,欠得最多的也是司望。
誰讓他以為司望真能三年抱倆,實在不行也能六年抱倆。
他都已經做好回國后從他們共同認識的朋友那兒,得知司望老婆孩子熱炕頭,然后在一片感慨時光易逝的寒暄里打哈哈說要把份子錢滿月禮都補上的準備。
誰能想到這人不守信用,到現在還是光棍一條,甚至不愛惜自己身體,連腺體都被切掉一半。
蘇白擅長裝糊涂,但他又不是真蠢,知道這事兒鐵定跟他脫不了干系。
誰讓司望現在看他瞧他,摟他抱他,甚至磨著后槽牙準備上嘴連啃帶咬地親他,都與他們分別前沒什麼兩樣。
六年,生個小孩都能跑著打醬油了,司望還是和當年一樣好騙。
當然蘇白也知道司望的智商低不到哪里去,不然怎麼能考上國內理工類Top1級別的高校H大?司望只是,愿意被他騙。
口口聲聲說怕被騙,實際他一拋鉤,甚至餌料都沒掛,便不假思索地一口咬住,邊罵罵咧咧邊又任他予取予求。
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和他們剛開始在一起的目的不一樣。
說好的,是各取所需的合作關系。
被這樣一攪和,讓蘇白不得不重新審視他們糾纏的那幾年,思考他們真正的關系。
結果顯而易見,只是蘇白又被動地裝起了糊涂。
司望果然還是按部就班地結婚比較好,他那麼乖那麼聽父母的話。
蘇白可記得司望時刻謹遵父母通過電話遠程寄來的叮囑,到暖氣房里都大棉襖子死死捂著,幸好沒被熱出什麼事兒,不然又會成為一條校園新聞:驚!計算機學院一學生冬季中暑!
大約在他們大三的時候,司望的父母就開始為明面兒上單身的司望安排相親。
可惜父母認識的Omega都是w城本地的小年輕,他們自己覺得小地方的Omega配不上去大城市Top級別大學念書的司望,便先司望一步全全否決。
在司望大四焦頭爛額準備校招的時候,司望父母開始游說他抓緊最后的大學時光,找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大學同學。當然,找工作的事情也不能落下。
他們相信高考是縣理科狀元的司望一定能完美平衡好工作和戀愛。
至于司望有一個Alpha男友,這是超乎兩位傳統中年人想象的事情,當然司望沒有跟他們提起。
“我爸可能還好點,只會氣得打擺子;我媽心臟不好,估計沒聽完就得背過氣去。”
蘇白對此表示理解,因為他也沒法跟父母說他和司望的事。
他沒有父母。
第13章 13.0
蘇白有記憶以來,就在叔叔嬸嬸家寄宿。
據以叔叔為首的一眾親戚說,他大概是有過父母的,只是父母在外打工,出意外死掉了。
怎麼死掉的?
有人說是在工地打灰,被從高樓墜下的重物砸死的;有人說是在去外地的路上出車禍,死無全尸;還有的說是遭遇了搶劫,還有……
沒個準話。
年幼的蘇白也不是懵懂的傻孩子,聽這些眾說紛紜各執一詞,還想著可能他們并沒有死。
死是一件蓋棺定論的事,不知道怎麼死的,那就很有可能沒有死。
但于蘇白而言,父母是否在世,跟他的關系不大。
他有記憶以來,就已經在叔叔嬸嬸家,聽叔叔嬸嬸爭吵,給比他年紀還小的堂弟沖米粉。
米粉沖開來是很香的米糊糊,他忍不住喝掉半碗,被發現后挨了一頓打。
被打是常有的事,因為蘇白經常犯這種類似于偷喝米糊糊的錯事。
他不介意挨打,可能是因為米糊糊或者其他東西,是真的好吃。
他正在長身體,什麼都想吃,什麼都好吃。
只是每次挨了遍竹條后,叔叔又要板著一張臉跟他講所謂的做人的道理,他比較煩。
是非常煩。
他很餓,很困,想自在地吃東西睡覺。
僅此而已。
“到了社會上,你這樣偷拿東西、滿口謊言的話,會被人扭送進監獄的!”
“就像你那不成器的爸爸!”
蘇白為最后一句重音嚇得哆嗦,抬眼看向叔叔,但叔叔明顯沒打算把這話繼續說下去。
好在蘇白也沒有什麼對父母的事情有啥求知欲,他的求知欲已經淡薄在親戚們的胡說八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