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說。
“隨便你。”司望說。
“不過我已經猜到,這里頭應該是支鋼筆。”蘇白再次晃了晃那長條盒子,吐息撓在司望耳側。
發癢。
“我就說,你可真是個好孩子。”
蘇白撒開他,將那確實裝有鋼筆的長條盒子揣懷里,三步并兩步地走在了司望前邊。
走入臨街路燈的陰影里,行道樹的枯枝簌簌搖曳。
司望喊道:“不想要就還回來!”
蘇白沒回頭:“不!”
意思就是收下了?
司望小跑起來,也不顧下過雪的街道濕滑,他相信自己的平衡,總不至于像蘇白那麼差。
很快蘇白離開了那片陰影,深藍色的搖粒絨在路燈下形成新的陰影。
司望還是過分自信于自己的平衡感,到底是撞到了蘇白結實的脊背,而后為緩解尷尬,將他從身后摟了個滿懷。
蘇白通體一僵,到底因為事發突然沒能掙開司望的桎梏。
“著急回去拆禮物?”司望沒話找話,摟著蘇白的力度又加重幾分。
“嗯。”蘇白后知后覺地掙扎,“可惜你又不說個生日快樂。”
“生日快樂。”司望這回反應倒很快。
如果再快些,他大概能趁蘇白掙扎的間隙,咬上蘇白嘴唇。
是咬,不是吻。
蘇白這人,太惹人生氣。
到底是從他懷里掙脫出來,蘇白的笑容在路燈下晦暗不明:“謝謝,同樂。”
所以司望想,他得找個時間,把蘇白給打一頓。
第10章 10.0
難得早上醒來,處在一個絕對放空的狀態。
因為是難得假期,且是有兩天的假期。
很久沒有過這種無所事事的感覺了。
司望不適應地翻了個身,正好瞧見背對著他的蘇白,衣服上掀露出來的一截腰。
嗯,很好,這人又踢走了被子,連帶他這邊的。
好在供暖充足,沒讓他倆齊齊感冒。
司望費勁巴拉地把棉被摟回來,蓋好沒多久,又猛地起身去晃蘇白:“起來!你今天不是有課嗎?”
“我都畢業多少年了……”蘇白閉著眼反扒拉他。
司望忍俊不禁,但叫人起床得嚴肅:“你是老師。”
蘇白也猛然坐起來:“對哦!”
而后又倒下去:“但我是今天下午的課。”
好,好的,高校老師,真清閑。
司望陪他躺下,成心不想讓他補回籠覺,在他耳邊叨叨:“要論起來,你今年才算讀書讀出頭,正式畢業。”
“嗯……”蘇白咂咂嘴,掀了眼皮扭頭瞧他,“學海無涯,讀書怎麼可能讀出頭?”
能跟他抬杠,看來腦子是清醒了。
“不起來?”司望問。
“再睡會兒。”蘇白把胳膊搭司望肩上,合眼又睡了過去。
怎能想到他倆就真的這麼無所事事地睡過去一個上午,中午飯隨便弄點兒吃的,蘇白就要出發趕往學校。
司望看到他把昨天的鋼筆裝好墨水,塞進了背包的夾層,心念一動順口說道:“我給你梳頭發?”
“為什麼?”疑問的瞬間,蘇白本來就凌亂如雞窩的頭發仿佛又炸了起來。
“看著心煩。”司望淡淡道,“而且你說會按照我的要求理頭發。”
各種意義上的有理有據,蘇白找不出反駁的理由,只能故作不在意:“給我弄好看點兒啊。”
“放心,保管好看。”司望對自己的審美很有信心。
司望給蘇白梳了個半丸子頭,他的頭發疏密長短正適合這種。
梳完頭又特別在意起他那身搖粒絨外套,勒令他換成了自己那套修身的煙綠色長風衣。
“看著順眼不少。”司望滿意地按著蘇白肩膀,上下左右地仔細打量。
蘇白試圖掙扎了一下:“那能給我拿面鏡子麼?”
無果。
蘇白試圖掙扎第二下:“或者我自己到衛生間看看?”
無果。
蘇白試圖掙扎第三下:“不給看就不給看,我是真要遲到了。”
司望看滿意了撒開他,“我有電動車,可以載你。”
反正……今天休息,沒事做。
讓司望騎車載他真是個錯誤的決定。
路程過半就被凍透了不說,天上又開始飄毛毛雪。
蘇白摟緊司望的腰,想要從中汲取一些暖意:“你就干脆把車停我辦公室樓下的車棚,我倆走回來得了,等哪天天放晴,再把車開回去。”
“你辦公室,在哪兒?”司望倒也沒拒絕。
“公管學院的那棟樓,以前讀本科的時候,我也老在那棟樓里上課。”蘇白答道,忽而靈光一閃,“以前你還老在一樓的回廊等我下課。”
“然后就被凍成了雪人。”司望說,聲音里帶了絲笑。
“一樓有自習室,你可以進去等的。”蘇白提醒道。
“那不是怕錯過你嘛,在室內看不到外邊。”司望輕聲道,是還在回憶里。
蘇白嘆口氣:“我的意思是,你今天如果要等,可以在自習室等。”
“現在不會錯過,有智能手機。”
司望“嘖”了聲:“我就不該跟你回憶往昔。”
是,一點都不懂浪漫。
不懂浪漫的結果是,車還沒停穩,蘇白就被人往下趕。
“我今天沒打算等你。”司望沒好氣道。
“那你也可以把車停這里,天晴了我幫你開回去。”蘇白強調道。
司望抬手拍他腦袋,結果拍到了頭盔。
蘇白哆哆嗦嗦地把頭盔取下遞過去,“我頭發沒亂吧?”
司望黑著臉伸出手,在他腦袋上扒拉了兩下:“沒亂,上課去吧。”
蘇白便背著他的雙肩包,噔噔噔地向上爬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