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后的動作停了,他整個人說話都開始打擺子:“我想我得點個外賣。”
這會兒司望終于出了聲:“我先找找手機。”
“拿我的手機,就在你枕頭底下。”蘇白翻面過來,正好對上司望哭紅了的眼。
倆人不約而同地避開對方的視線,又不約而同地咳嗽了兩聲。
都嗓子啞了。
司望低著腦袋把手機給蘇白推過去,邊說“我去找找我手機”邊起身,但爬了兩下沒爬起來。
“消停點兒。”蘇白一手按住他胳膊,一手在手機屏幕上打哆嗦,眼見著快哆嗦出殘影兒,無奈只得放棄自己點餐,把手機交給同樣肌無力但好歹不哆嗦的司望。
“點份餃子,白菜豬肉餡兒的。”蘇白習慣性指使道。
司望也聽話:“這店里的餃子一份十個。”
蘇白沉默了會兒:“點三份吧。”
“那我點六份。”司望說,“我也要吃。”
學人精。
“我還以為你吃點兒面包就對付過去了。”蘇白笑,他進門看到桌上碼放的面包和水,心下便多少猜到司望打算怎麼度過他這無人幫助的易.感期。
剛上大學那會兒就是,甚至沒錢買抑.制.劑,光憑自己過剩的意志力硬撐。
結果就被蘇白逮住了。
“你怎麼老能找到我在哪兒?”司望問。
當時他也是這麼問的。
蘇白不假思索地答:“因為我長了嘴,會問人。”
當時他也是這麼答的。
只不過當時多出一句:“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和我一塊挨過易感期?”
因為當時需要這麼一句,不然蘇白沒法領司望去開.房。
這會兒是啥事都干完了,難不成為表紀念還得提一句:“要不要跟我復合?”
別吧,這談戀愛是他提的,談分手是他提的,總得讓點主動權給司望。
至于司望……還抱著他胳膊嘴里嘟囔:“餃子,餃子,餃子……”
已經餓到失去理智了。
蘇白本想說要不吃點面包先墊墊,但話一出口卻變成:“我記得你易.感期不是這兩天。”
司望停下了念咒,就瞪著兔子眼瞅他,而后咽了咽唾沫:“餃子啥時候來?”
“大概還有半個鐘。”蘇白敷衍地看了眼手機,“別打岔,說你易.感期的事兒呢。”
“偶爾會不準時。”司望也敷衍道,甚至開始抱著他胳膊啃。
蘇白好心地沒把胳膊收回來,“這玩意兒還能不準時?”
“偶爾。”司望含糊道。
“餓了去啃面包。”蘇白終于決定不慣著他。
司望含糊地答:“有餃子我還吃啥面包?”
“餓死你算了。”蘇白放了狠話,奈何胳膊依舊收不回來。
收了兩次,都被人死死摟住,連啃帶咬。
“我這胳膊要廢了,你得報銷醫保。”蘇白說。
“嗯。”司望應了聲,干脆又狠咬了兩口。
這廝一定是在報復,蘇白想。
報復他當年一走了之,也報復他闊別六年回來滿腦子只想著滾.床單。
嘖,說起來也賴他這些行為過于禽.獸。
這麼一想,蘇白也懶得反抗了,他屬實沒資格反抗。
啃吧啃吧,不夠我還給你熏成臘肉,到明年冬天繼續啃。
但他束手就啃,啃的人卻還不樂意。
“蘇白,我沒想跟你好。”司望給他又留了圈牙印,放的狠話和當年一模一樣。
一比一復刻當年劇情沒啥意思,可蘇白也沒想出更好的應對臺詞,只能老話重提道:“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跟你睡。
”
“你現在有錢買抑制劑。”司望抬了下眼皮。
“就當是我賠罪外加答謝。”蘇白說,很輕巧地。
是連他自己都沒想到。
怕冷場似的又自顧自補充:“誰讓你目前單身,易感期還不規律。”
司望笑了聲,倒也沒說別的:“我先起來,外賣應該要到了。”
其實司望想說,你去調查過我。
蘇白一定去調查過他。
不然上哪兒知道他聯系方式,又上哪兒知道他目前單身。
連帶那天他倆能遇見,司望都開始懷疑是否是蘇白的刻意等待。
不過蘇白說他目前被母校聘用為講師,那到學校附近的小酒館逛也正常。
只是司望仍然覺得哪哪不對勁。
可能是因為他沒想到蘇白會回國,也沒想到蘇白回國后會在L市定居。
更沒想到他能和蘇白那麼輕易地再見面。
按照常理,要麼死生不再相見,要麼歷盡磨難終得一見,咋到他們這里就輕易得仿佛那六年根本沒存在過?
重逢那天,司望直到被蘇白上了,才緩緩清醒:這趴他身上連啃帶咬的可不就是他前男友嗎?
才過兩周又被上了,這頻率說不上高,那也肯定算得上是他禁.欲六年的峰值。
大有種上山吃素多年,一朝還俗后暴飲暴食的意味。
唯一的好消息是,這玩意兒不傷胃。
傷腎而已。
所以司望這次并沒有答應那直白的“想跟你睡”的邀約,蘇白又沒他身上這病,且眼下肯定買得起抑.制劑。
不買抑制劑,談個戀愛也行。
H大帥氣的青年單身男講師,不光在同齡的相親市場占優勢,可能還能吸引一部分年輕學生的仰慕。
反正比他這終身沒法標記人的要有價值得多。
道謝?賠罪?
寧信蘇白嘴上沒又鬼,不如信他和蘇白有一腿。
他和蘇白真有一腿,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