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沈疏白并沒有立即離開,而是看了他一會兒,然后忍不住在床邊蹲下來,端詳著床上熟睡的人。
原本就白的皮膚因為喝酒而多了幾分酡紅,肌膚的溫度也比平時要高了些,栗色的卷發有些凌亂地散落在額前。他的呼吸很平穩,淡紅色的唇瓣微張,發出了細小的呼吸聲。
沈疏白知道自己該離開了,可是熟睡的郁禮讓他不由得想到了以前的樣子,讓他內心的一塊防線忍不住了松懈了下來,不由留下來多看了一會兒,神色是從未在外表露過的溫柔眷戀。
他伸手,輕輕撥開了一縷擋在江郁禮臉頰邊上的碎發。
時隔這麼久這樣近距離地觸摸他,他感覺心中壓抑的情緒都要溢出來了。
剛才看到郁禮被別人摟著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內心第一次生出一股可怕的陰鷙情緒。
他甚至都忘記了自己在哪,周身的環境仿佛被屏蔽,眼前只剩下郁禮被別人摟在懷里的那一幕。
大腦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就先做出了行動。他走到他們面前讓那個人松開他。
他還記得那個人,最近這段時間郁禮和他走得很近。而且他還在學校里聽過不少關于他的傳聞。
這段時間郁禮和他在一起的時間比和自己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
他承認,看到郁禮和別人在一起,他害怕了。他害怕自己會被別人取代,害怕他在郁禮心中的位置會消失。
這樣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讓他覺得無法呼吸。
他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不能忍受別人覬覦郁禮,更不能是那樣的人。
他的郁禮太沒有防備了,所以才總是能讓像他那樣的人,像自己這樣的人趁虛而入。
他告訴自己,如果自己不在他身邊的話,別人就會把郁禮搶走。
不是自己,就會是別人。
所以這次,就讓他貪心一下吧。
“晚安,郁禮。”他微微垂眸,輕輕地在江郁禮的額頭上落下一個極輕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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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江郁禮醒來的時候感到一陣頭暈。他緩緩從床上坐起來,發現自己竟然躺在家里的床上了。
他對于昨天晚上怎麼回來的完全沒有記憶,只隱約記得自己好像在走廊里遇到林南宴以后就睡了過去。
難道是林南宴把他送回來的?
可是對方應該不知道自己住哪里。
他拿出手機,一看發現林南宴昨天晚上給他打了不少電話,還發了幾條微信,問他到家了沒有。
這下江郁禮更迷茫了。不是林南宴送自己回來的?
他下了床,洗漱一番以后離開了房間。他下樓的時候看到江皓煊坐在餐桌前一邊刷手機一邊吃早餐。
看到江郁禮下來以后他抬起頭,“哥,你醒了啊。”
“嗯。”
江皓煊見江郁禮一副臉色很差的樣子,想起昨天晚上對方喝得不省人事的樣子,不禁偷笑了起來,那還是他第一次見他哥那麼狼狽的樣子呢。
“哥你昨天喝了多少啊?都斷片兒了。”
江郁禮走到餐桌前倒了杯水,無視了這個問題,一邊舉起杯子一邊問江皓煊,“昨天送我回來的是不是一個比我高一點……長得還挺好看的人?”
江皓煊一臉怪異地看著他,“疏白哥確實是個比你高一點,長得還挺好看的人,不過你為什麼這麼問?”
江郁禮的動作滯了滯,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昨天是小白送我回來的?”
江皓煊不明所以地點了點頭,“你這都不記得了嗎?疏白哥把你送回房間以后才走的。”
江郁禮有些茫然。送他回來的人為什麼會是小白?昨天小白也在嗎?
“哥,咋了?”
“沒事。”江郁禮搖搖頭,“我出去一趟。”
江郁禮還沒來得及問沈疏白在不在家就直接上門去隔壁敲門了。
他也不知道對方在不在家,就在他以為家里沒人的時候,門打開了。沈疏白出現在門口,看到他的時候原本還有些緊繃的神色松緩了幾分,“郁禮。”
“小白,早啊。”江郁禮叫了他一聲,頓了頓,問:“昨天,是你送我回來的嗎?”
沈疏白淡淡嗯了一聲。
江郁禮想起今天自己醒來時身上穿的睡衣,耳尖不禁有些泛紅。
明明他和小白也不是沒有見過彼此的身體,但他的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有些怪異。
他將奇怪的想法清出腦海,想要問問對方昨天會出現在那里。
但是還沒等他來得及細問,屋內便有一道男聲傳來,“疏白,怎麼了?”
兩人同時循聲望去,就見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沈疏白身后不遠處望著他們。俊美的臉龐上帶著一抹笑,視線又落到江郁禮身上,眼中閃過一絲驚異。沈疏白的神情似乎重新變得僵硬了起來。
“這不是郁禮嗎?好久不見,都長這麼大了。”
江郁禮朝他微微一笑,“子寒哥。”
來人是沈子寒,是比沈疏白大十歲的哥哥,十四歲的時候便到國外留學,畢業以后也一直在國外定居,很少回來,江郁禮和他也只見過幾面,上一次見面已經是兩年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