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樓的時候他經過了江母。江母一臉詫異地叫住了他,“疏白,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沈疏白陡然止住了腳步,卻只能低著頭不敢抬頭看她,“伯母,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要回趟家,今天就不在這里打擾了。”
江母有些意外,但還沒等她來得及說什麼,沈疏白便先越過她離開了,背影幾乎像是在落荒而逃。
她感到一陣茫然,“這是怎麼了……”
江郁禮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哪兒都沒有看到沈疏白。一開始他還以為對方還在江皓煊房間里幫他輔導功課,可是等他去江皓煊房間看的時候只看到了躺在床上打游戲的江皓煊一人。
他掃了一眼房間,一邊用圍在脖子上的毛巾擦拭頭發一邊問:“小白呢?”
江皓煊沉浸在游戲中,頭也沒抬,隨口道:“啊?我也不知道啊,疏白哥剛才不是去你房間了嗎?”
江郁禮覺得有些奇怪,但問江皓煊肯定也是一問三不知,便先離開了。
他下樓,來到客廳看到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江父江母,“爸媽,小白呢?”
江母的視線從電視上移開,“疏白說他有點事先走了,今天不在家里過夜了。”
江郁禮覺得有些奇怪,“走了?怎麼也不跟我說一聲。”
江母說:“他走的時候有點急,看著像是有什麼急事。”
江郁禮更不明所以了。
急事?這是怎麼了?
見他一副擔心的模樣,江母忍不住笑道:“郁禮,你們也都長大了,都上大學了,疏白有點私事也是正常的。總不能一直和以前一樣。”
江郁禮愣了愣,下意識反駁:“不會的,小白什麼都會跟我說的。
”
江父一邊看電視一邊隨口道:“你媽媽說得對。郁禮,你們今天一天都在一起,至少得給疏白一點私人空間。”
江母無奈地笑了笑,搖頭,知道跟他說不通,“好了,快去把頭發吹干,別著涼了。”
江郁禮還想說什麼,但最終也只是郁悶地應了一聲,上樓回房了。
等他回到房間以后,不免有些失落地看了一眼投影上打開的游戲畫面。
真可惜,他今天原本還想和小白一起玩的。
沈疏白走了,江郁禮也沒了興致,關掉游戲機以后躺倒在了床上。他試圖看了會兒書,但是也沒能看進去。
他知道父母說得有點道理,但他還是放不下小白的事。小白從來沒有這樣不告而別過,是出什麼事了嗎?
最終他還是打開了和沈疏白的聊天界面,想了想,給他發了個emoji。
兩人經常會這樣不說話,只給對方發一個表情,而另一方也會回以一個表情。
果不其然,兩分鐘后,對面發了一個彩虹的emoji過來。
江郁禮看著最新發過來的那條消息,嘴角無意識彎了彎,內心也安心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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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白在回家以后,徑直上樓回房去浴室打開了冷水,把自己關在了淋浴間里。
剛才不小心撞見的畫面還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直到現在他還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狂跳。
郁禮在他心目中一直是種干凈到不真實的存在,導致他都忽略了他也是一個普通的人,也是會有欲望,也是需要紓解的。
他剛才看到郁禮那樣的一面時,清楚地感受到自己內心深處極力隱藏的東西在蠢蠢欲動,他差點就沒能壓抑住內心的欲望。
他差點,就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會看到那樣的一幕。那樣的郁禮讓他毫無防備。
郁禮,郁禮……
光是回想起在淋浴間里的郁禮的表情他就渾身燥熱,口干舌燥。
過了不知道多久,他終于關掉水龍頭,從淋浴間出去。
他在床上躺下。床頭柜上的手機鈴聲響起,不用看他就知道是郁禮。
他拿起來一看,果然是郁禮發來的信息。
是一個表情。
他仿佛能透過屏幕感受到對方的擔憂。他突然離開,一定讓郁禮感到擔心了吧。
可是他現在完全沒有辦法面對他。只要一想起他,他就完全沒有辦法正常思考,更別說裝得像平常那樣。
他給郁禮回了一個表情,然后就將手機熄了屏,躺在床上,望向天花板。
他不知道自己會這樣下去多久。可是他能明確知道的是,如果他以這樣的狀態出現在郁禮面前,他一定會暴露的。
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亂和不安。
他能感覺到,他在逐漸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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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疏白離開以后的第二天早上,江郁禮原本想去找沈疏白家找他,可是對方卻告訴他他今天有點事,就先回學校了。
沈疏白的成績優異,前段時間還被他們教授拉去給一個項目幫忙,之前也為此在周末的時候去過學校,所以江郁禮也沒有多想,心想他們第二天在學校里也能再見面,便只回了個“好。”
第二天回到學校,他因為忙著上課,暫且將沈疏白的事擱置了。
江郁禮大學主修的專業是心理學。第一節課是普通心理學,下午是統計心理學。
“江同學好厲害啊,這次考試竟然又是系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