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誰的救星。】溫翎比劃【如果沒有妹妹,我可能不會堅定地逃跑,她是我的精神支柱。】
【買我的那家人,對我很好。】溫翎比劃【妹妹過得不好。】
一個買來當少爺,一個買來做奴隸,境遇天差地別。
單純的小孩不理解買家為什麼這麼做,看到困難,他第一個想到的是回家。
家里人會對妹妹好。
他要帶著妹妹回家。
“哥。”溫瑞雪急匆匆地跑過來,“太好了你沒事。”她拉住溫翎的手,“爸媽和律師在門口,我們走吧。”
柯熠辭寸步不離地跟在溫翎身邊,校門外聚集著二三十個記者、一些不明狀況的學生和路人。
一對面容滄桑的中年夫妻拉起橫幅【囡囡,爸媽帶你回家】。
溫翎和溫瑞雪踏出校門的瞬間,被記者團團圍住:
“你好,請問你們是溫氏兄妹嗎?”
“我有幾個問題想要采訪一下。”
“我是晨星日報的記者,方便回答幾個問題嗎?”
“記者朋友們,中午好。”師嶸摟住溫瑞雪的肩膀,免得女兒被蜂擁而上的記者撞到,從容地開口,“這里聊不清楚,而且阻礙交通,我們去對面的酒店談這件事怎麼樣?”她看向拉橫幅的夫妻倆,發出邀約,“這兩位也一起吧。”
第37章 登場(二)
師嶸和溫德澤走在兩邊,將兩個孩子夾在中間,一群人浩浩蕩蕩地走進酒店大堂。經理和師嶸對視一眼,心領神會地帶他們去布置完備的會議室。
一群人踏進會議室,長桌、橫幅、座椅、下午茶映入眼簾,酒店甚至貼心的預留了攝像機拍攝位。十分鐘前吵吵嚷嚷毫無秩序的記者們,紛紛偃旗息鼓,猶豫地在會議室后方徘徊,不知道自己應該坐在哪個位置。
倪方俐率先走到第一排的中央位置坐下,亮出央視的臺標,其余記者按照媒體影響力大小依次落座。
師嶸走到最前排的長桌后,站定于中間偏右的位置,她邀請陳小慧坐在她的左手邊,以身體隔開溫瑞雪和親生父母的接觸。溫德澤坐在妻子右手邊,接著是溫瑞雪和溫翎。
海哥拉開椅子試圖坐在陳小慧身邊,師嶸說:“請問這位是?”
“我是自媒體人,代表他們發聲。”海哥說。
“媒體請坐在下面。”師嶸指了指第一排的記者們,“這里是真誠交流的地方,沒有誰代表誰發聲的道理。”
一句話噎得海哥無從反駁,他悻悻地站起身,把位置留給張強,走到記者席。空余的座位僅剩下邊邊角角的位置,他黑著臉坐在最后一排靠門的椅子上。
會議室的門被推開,一個高大的男人提著電腦包匆匆走進來,拉開椅子坐在海哥身邊的空位。
“你也來晚了?”海哥搭話。
“堵車。”男人偏頭,一雙貓兒似的碧綠眼睛盯著海哥,“你是哪家媒體?”
“自媒體。”海哥說,“沒有公司。”
“我也是。”男人說。
“大家中午好。”師嶸說,“會議室兩邊的茶歇大家隨意取用,大中午的耽誤大家吃飯實在不好意思。”分明是記者自發前來取材,讓師嶸說得像是專程邀請,她說,“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師嶸,這是我的丈夫溫德澤,我們是小雪的養父母。”她看向身旁局促不安的夫妻倆,“請問你們是……?”
“我、我是陳小慧。”陳小慧絞緊手指,“這是我的……孩兒他爸張強,我們是望男的親爹媽。”
“請問望男是小雪的本名嗎?具體是哪兩個字呢?”師嶸問。
陳小慧說:“希望的望,男生的男。”
張強從口袋里拿出溫熱的燒餅,伸手遞給師嶸,他小聲說:“給望男的。”
“謝謝。”師嶸接過燒餅,遞給溫瑞雪,溫瑞雪沉默地收下。
“干得好!”海哥握緊拳頭,低聲叫好,張強這一步動作出乎意料,成功搶奪記者們的注意力。
邢泱看他一眼,低頭敲打手機。
一個女人推門進來,徑直走到長桌前,面對陳小慧,問:“你記得我嗎?我是錢安安,本名叫張盼男,盼望的盼,男生的男。”她轉身面對記者,身形呈現不健康的瘦削,鼻子下方的人中一道醒目的暗紅疤痕,“我是小雪的親姐姐。”
海哥心里咯噔一聲,他身邊的綠眼睛男人幸災樂禍地說:“呦,多新鮮吶。”
張盼男,張望男,傻子都能看出來這家人重男輕女的意思。
倪方俐第一個舉手提問:“請問陳女士,你有兒子嗎?”
陳小慧求助地看向海哥,張強悶不做聲地看著桌面發呆。
海哥坐的太遠,即使想幫忙,也使不上勁,陳小慧略帶哭腔地說:“我的龍龍躺在病房里,他快要死了,只有他的姐姐能幫上忙。”
倪方俐問:“請問你的兒子得了什麼病?”
“尿毒癥。”陳小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從小身體就不好,八歲查出腎病,斷斷續續吃了幾年藥。他今年才上初中,就確診了尿毒癥。”
師嶸眉頭皺起:“你指的姐姐幫忙的意思是?”
“她想要一顆腎。”錢安安說,她轉身,目光越過記者席看向會議室門口站著的養母,“我媽也來了,請問有多余的座位嗎?”
“有的。”站在旁邊提供應急服務的員工應道,招呼服務員搬來兩張椅子到長桌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