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像以往般用自己的力量抵擋,最終兩敗俱傷,白白消耗靈氣。
只見他身周漸漸形成一個靈氣的漩渦,無論是陣法的力量還是法器的力量,全部被這個漩渦吸收。當正道人士已經不敢攻擊也無力攻擊時,聞人厄長袖輕揮,可怕的靈氣漩渦向反方向旋轉,化作靈光點點,于太陰山上降下一場充滿靈氣的甘霖。
跟在裘叢雪身后的百里輕淼看著這大地復蘇的場景,心中略有所感,竟是當場便凌空盤膝而坐,頓悟了!
裘叢雪鐘離謙宿槐都沒想到,大戰在即,百里輕淼竟能說頓悟就頓悟,這究竟是怎樣的悟性?她已經是境虛期巔峰,再閉關醒來,該不會晉升大乘期吧?
聞人厄感受到靈氣變動,側身看向百里輕淼,心下了然。當年太陰山地火就是受百里輕淼影響,有了爆發的預兆。雖然地火是聞人厄與紫靈閣主交戰才勾起的,但真正的導火索是百里輕淼的災厄司職。
施放災厄是她的司職,她所到之處,但凡有什麼天災隱患,都會提前發動。在仙靈幻境中,百里輕淼眼前看到的,也是親近她的黑暗與恐怖。
但她閉眼后,仙靈幻境便一片祥和,明媚耀眼,遍地靈藥。
仙靈幻境的一幕與此刻的太陰山有異曲同工之妙,它們皆是因百里輕淼帶來災難,并于災難后迎來新生。
百里輕淼自修煉無情道后,便不會將視線集中在某個人身上,而是看得更高更遠。當她凝視著一個人時,瞧見的不是這個人,而是那人身后的土地。
道似無情卻有情,這便是天地。
烈火燎原后,總有鮮嫩的花朵顫巍巍地綻開,以全新的姿容面對嶄新的大地。
億萬年來,三界便是如此,毀滅與重生交替,周而復始,生生不息。
閉關中的百里輕淼總覺得仿佛聽到一個人在耳邊喋喋不休說著什麼,內容她不記得了,但隱約記得有句話,她始終沒有說出口。
“你說得不對。”入定的百里輕淼喃喃開口,只有在她身邊幫著布置椅子的宿槐聽到了。
什麼?宿槐湊近師父,聽到她低聲道:“天界上神,若是將目光匯集一個種族身上,不配為神。”
她低語時,死狗般的賀聞朝被人一把丟向殷寒江,殷寒江隨手接住,掃視一圈,落在上清派掌門身上,將賀聞朝丟在他腳下。
“你完成誓約,我將徒弟還給你。”紅衣男子冷傲道。
“聞朝!”上清派掌門忙撲向賀聞朝,見他滿身都是陣符,昏迷不醒,似乎連神魂都被封住了。
掌門怒道:“殷寒江,當日圍殺血魔是我一人主導。上清派自古便有記載,血魔現世,整個人界會寸草不生。因此我一定要除掉血魔,縱然當日沒有殺死聞人厄,以后我拼了這條命也要除掉血魔!但這一切,與我弟子無關,有何招數沖著貧道來就是,為何要傷及無辜!”
今日聞人厄在太陰山現身,眾人知道沒有除掉血魔,這人也不知在幽冥血海有了怎樣的境遇,竟是功力大增,一招便破了他們精心布置的陣法。當時便有不少人想逃,不過被玄淵宗門人攔住,也有不少人做好了今日與血魔決一死戰的準備。
無相寺新方丈雙手合十,對殷寒江道:“殷施主,血魔與其他修者不同,你若執意要包庇血魔,吾等縱是豁出這具皮囊不要,也要阻止殷施主釀成大錯。”
“包庇?哈哈哈哈哈!”紅衣男子在靈雨中狂笑起來,他的眼神中充滿蔑視,仿佛眼前這些正道高手不過一群傻乎乎的綿羊。
殷寒江衣袖一展,站在聞人厄身前,朗聲道:“今日你們要殺血魔,我絕對不會包庇,但誰才是真正的血魔,我們倒是要說道說道了。”
說話間,殷寒江飛快掐動靈訣,賀聞朝身上子午鎖魂陣的陣符越來越淡,封印住他的力量也漸漸變弱。
這一個月中,子午鎖魂陣在不斷消耗著血魔的神魂。血魔想要活下去,就必須消耗真元對抗陣法的侵蝕,這段時間過去,他吸收的那十七位高手的力量估計也該耗盡了。
陣法破解之前,殷寒江祭出焚天鼓,焚天鼓在空中“咚咚咚”地敲響,修士們本想運足功力抵擋或是攻擊殷寒江,不讓繼續施法,但才不過敲響兩下,他們便意外地發現,這鼓聲不是針對修士們的。
焚天鼓的聲波,全部聚集在賀聞朝身上。
焚天鼓的鼓聲有喚醒魔性的能力,殷寒江就深受其害,他倒要看看,血魔魔性如此之重,能否頂得住這鼓聲。
血魔與賀聞朝同時恢復意識,這一個月可苦了兩人。賀聞朝有神格與先天雷火守護,倒是能抵擋一下子午鎖魂陣,血魔卻深受其害。他早就耗干之前吸收的真元,最后幾日,是靠偷偷吸收賀聞朝的先天真氣與神格來對抗陣法威力的。
賀聞朝不知道是血魔在吸收他的本源,還當是陣法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