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掉下去的肉又長了回來,雖然境界實力又提升了,再過一段時期便可以天仙境界飛升仙界,裘叢雪依舊不開心。
她身后跟著百里輕淼與宿槐,百里輕淼是想離開玄淵宗的,師門一日未將她逐出門派,她便一直是上清派弟子。她在玄淵宗的處境著實有些尷尬,伺候她的鬼修還是被裘叢雪煉成傀儡的紫靈閣主,她每日如坐針氈,只等聚會后離開。
以往裘叢雪這一句話就能讓幾位壇主與她切磋起來,不過此刻鐘離謙在,他巧妙地向裘叢雪打招呼,又不著痕跡地安撫幾位壇主,化解了這一場爭斗。
“鐘離壇主將吾等找來,是要為明日做準備嗎?”舒艷艷打了個哈欠,緩步走來問道。
“正是。”鐘離謙道,“明日正道修士可能會發難,我們最好做足準備,諸位皆是玄淵宗棟梁之才,不管哪一個受傷,都是損失。殷宗主不準我們提前布置,但我們最起碼要能自保。”
瞧瞧人家多會說話,一番話下來,每個壇主都露出驕傲的神色,就連對鐘離謙有點防備之心的師壇主,也覺得鐘離謙真不錯。
忽然一道黑色的身影自門外飛入正殿,他朗聲道:“不必做準備,屆時跟好本尊即可。”
這人正是聞人厄。
他長袖一揮,上首座椅從一個化為兩個。聞人厄于左手邊的椅子上坐好,門外便又飛來一紅衣人,落座于聞人厄的右手邊,正是殷寒江。
圍做一團的玄淵宗眾人立刻按照自己的位置站好,齊聲道:“拜見尊主。
”
到這里其余人卡殼了,唯有舒艷艷與鐘離謙繼續道:“拜見殷宗主。”
剩下的人也連忙跟著拜見殷寒江,便恭敬地打招呼,便暗暗窺視聞人厄與殷寒江,心下十分不解。
按照玄淵宗慣例,聞人厄不在時殷寒江上位,那麼聞人厄回來,不應該好好教訓一下新宗主,并奪回自己的地位嗎?現在為什麼這兩人沒打起來?
尤其是師從心,他想到自己還站隊到殷宗主那里,誰料兩位尊主友好和解,那他這個墻頭草該怎麼辦?
師壇主暗暗地看向鐘離謙,心中有些酸。鐘離壇主從一開始便是兩位尊上的心腹,人家眼光怎麼那麼精準?
掃視眾人一圈,聞人厄以右手握住殷寒江的左手,平靜地說道:“今日有一事宣布,此后玄淵宗,殷寒江與我同為尊。殷尊主的話,便是本尊的話。本尊與殷尊主意見相左,聽殷尊主的。”
兩人身上散發的氣勢皆已超出修真界范疇,眾人不明白這兩個妖孽是怎麼沒被天劫帶走飛升仙界,為何還留在修真界,大家不敢質疑,只得順從道:“是。”
舒艷艷低下頭時心中暗罵道:“學了老娘的心法才閉關一個月?呸!沒用!”
她抬起頭依舊是滿臉笑意,盤算著看來不能只教導殷寒江,閉關時長的關鍵還是聞人厄。
不管眾人有多少亂七八糟的心思,鐘離謙的態度始終如一。他上前一步,謙和地說:“稟報兩位尊主,事情已安排妥當,明日午時,正道及修真世家的人會齊聚太陰山,‘信梟’發來消息,他們已經在太陰山布下天羅地網,就等我們上門了。
”
“哦?”殷寒江似乎有些疲勞,他以手撐著半個身體,懶洋洋地掃了鐘離謙一眼,“你是怎麼讓他們乖乖來開會的?”
鐘離謙淺笑道:“不過是委托‘信梟’調查了一些事情,還有之前殷尊主擒來的弟子,從他們口中問出各門各派的隱秘之事。屬下向每個門派發信,若他們不肯前來,那便將這些事公之于眾,他們自然會前來。”
“做得好。”殷寒江贊揚道。
“是殷尊主先將正道弟子擒來,又有師壇主與苗壇主相助,還多虧舒護法與裘護法抽空下山聯手逼問正道傳人,另有阮壇主帶領龜甲壇眾人抵擋住那些騷擾總壇的宵小之輩,謙不過是集眾人之力罷了。”鐘離謙朗聲道,“一人之力難以成事,能夠在一個月內完成兩位尊主交辦的事情,全靠玄淵宗門人上下一心、齊心協力。”
他這一番話把每個人都說得舒舒服服,不自覺挺直了胸膛。
聞人厄沉思了下,心想他們玄淵宗,什麼時候能用“上下一心”來描述了?
殷寒江乏了,聽鐘離謙將事情辦得很好,便不想說話,閉眼眼睛靠著椅子休息。他不在意玄淵宗眾人的關系如何,不打到他面前就行。
聞人厄見他累了,知道殷寒江在為明日之事蓄力,便將事攬過來道:“鐘離謙,你做得很好,師壇主、苗壇主,你們即刻便為鐘離壇主解開追蹤咒與同心蠱,這三十多年,委屈鐘離先生了。”
鐘離謙搖搖頭道:“謙能有今日,還要多謝尊主,給謙一個邁出鐘離世家的機會。”
鐘離世家的聲望、權勢、力量,是其他家族子弟萬分渴望的東西,而對于出生便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鐘離謙是枷鎖。
從小他修煉速度便比其他兄弟要快,但所有人都認為,那不是他優秀,而是因為聲望聚集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