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嘉平”皮下的肉緩緩地笑了,他早已以需要安靜為由,讓上清派其他人退開,此時偏殿內只有掌門、清越、賀聞朝、“藥嘉平”、“百里輕淼”五人。
賀聞朝忙運轉真元抵擋,卻發現自己越抵抗,真元流失得越快。
“你究竟做了什麼?”賀聞朝問道。
“無他,不過是心疼你師父一大把年紀還要掉回筑基期,你作為弟子,替師父分憂不是理所當然嗎?”“藥嘉平”悠然道,享受地看著賀聞朝驚怒交加的表情。
這個陣法的確是藥嘉平研究出來的,用處十分巧妙,里面渡命的人其實并沒有在渡命,而是以他的真元維持陣法,源源不斷地吸收外面守護之人的真元,有李代桃僵之意,能夠想出如此陣法的藥嘉平,也確實是個性格扭曲的奇人。
不過此陣法并沒有困住守陣人腳步的能力,藥嘉平想看到的是守陣之人為保真元逃離,室內療傷的二人受陣法反噬一死一傷,被信任的人背叛,這才是藥嘉平的本意。
殷寒江自然不想讓賀聞朝逃跑,于是聞人厄煉制了符咒,柳新葉給賀聞朝服下。
符咒是專門克制血魔的,聞人厄作為世間唯二的血修之一,幽冥血海一戰時,血魔攻擊他魂魄上的血紋,讓聞人厄也領悟了限制血紋的法門。他以混沌能量制符,賀聞朝喝下后,血魔的血紋被壓制,就會陷入沉睡。
至于賀聞朝為何不能動,自然是殷寒江及時施展了定身術,沒有血魔幫助,以賀聞朝的實力,又怎麼可能贏得了早已渡劫的殷寒江。
“藥嘉平,你太歹毒了!”賀聞朝叫罵道。
“歹毒?”“藥嘉平”道,“里面是你的師父和師叔兼救命恩人,你舍身理所當然,替師父分憂不好嗎?上清派還是需要一個識大體的掌門的。”
賀聞朝知道與“藥嘉平”口舌沒有用,他立刻傳音給師父,想讓掌門停止施法,誰料他的傳音被擋住了。
殷寒江早已封了這個院子,賀聞朝的聲音只有他與“百里輕淼”可以聽到,傳不出去的。
眼見真元流失大半,他的功力已從大乘期跌至化神期,賀聞朝不再罵“藥嘉平”,而是對“百里輕淼”道:“師妹、師妹,求你救救我,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成為一個剛入門的普通人了!”
“你親自回答他吧。”這一刻,聞人厄將身體交還給百里輕淼,由她來決定。
若是至此百里輕淼仍然會被神格影響昏了頭腦,那聞人厄也不想再理會她,倒不如在三界毀滅之前,珍惜與殷寒江相處的時光比較好。
百里輕淼重新掌握身體,她默默地瞧著賀聞朝問道:“師兄,藥先生手段的確偏激了一些,但他所做之事沒有錯。你承兩位前輩大恩,此刻又剛好突破大乘期,理應由你出手的。
“從小你就教導我,修真者不能計較一時得失,要以大義為先。我始終遵循你的教導行事,凡事先人后己,只要能救得一條性命,自己受傷也在所不惜。
“能夠救下師伯的性命,些許功力,又何須心疼?掌門師伯年歲已高,若是境界降至筑基期,他口上說著還能修煉回來,可實際上他已經八百多歲了,筑基期的功力怎麼可能維持住八百年的歲月。
一旦渡命,施法結束后,掌門的壽數會立刻到來,這是一命換一命啊!
“可你不同,你不到百歲,筑基期的功力可以讓你壽數延長到一百五十歲甚至二百歲。你來為清越師叔渡命,是唯一所有人都能活下來的辦法。”
這也是百里輕淼沒有出手阻止聞人厄的原因,她本身也認為,要是賀聞朝能代替掌門師伯出手便最好不過了。
“師妹!你是被藥嘉平控制了嗎?”賀聞朝心中焦急,卻還維持著深情款款的表情,“師妹你也為我想想,我是掌門弟子,師兄弟們都盯著我,以我為榜樣。我若是境界跌到連外門弟子都不如的程度,他們會怎麼看我?我在門派的日子該有多難?”
聽了他的話,百里輕淼眼中僅剩的迷茫與深情消失了,她搖搖頭道:“掌門師伯會比你更難。”
她一直認為,師兄是有大義的。就算與其他女子有牽扯,也僅是在男女之事上看不破,百里輕淼自身也明白情之一字有多擾人,倒也不太責怪師兄,只是自己傷心罷了。
而此刻,賀聞朝過去說的,與現在做的截然不同,他教導百里輕淼的東西,自身也沒有做到。
“師兄,你著實令我失望,我本以為,你至少還有大愛在。”百里輕淼失望地搖搖頭。
她無情地轉身對殷寒江道:“賀聞朝與百里輕淼至此恩斷義絕,兩不相干。你與他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百里輕淼絕不干涉,你我約定就此作廢。”
之前百里輕淼答應殷寒江帶他來上清派的條件是要公正審判賀聞朝,而不是動私刑。
現在,百里輕淼對賀聞朝徹底失望,沒了感情,便覺得殷寒江報仇理所當然,就不再阻止了。
“原本我也沒打算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