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體內氣血翻騰,才看了一點就看不下去,合上書默念清心咒。
幸好聞人厄不在他面前,殷寒江還能保持冷靜,若是像昨夜一般,殷寒江只怕又要瘋。
也虧得是看書,看不下去可以停下來緩一緩。殷寒江調息過后,剛要再去看時,聽到有人敲門,師壇主的聲音傳來:“殷宗主,屬下有要事稟報,是關于聞人厄的!”
殷寒江本不想理會他,但聽到尊上的名字,還是藏起書讓師從心進門。
師從心走到桌旁,對面若寒霜的殷宗主說:“宗主,屬下昨夜發現,聞人尊主還沒死!咳咳咳!”
“嗯。”殷寒江沉穩道。
師從心見殷寒江竟沒有反應,心想他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提醒殷宗主的!現在正是站隊的時候,鐘離謙顯然已經跟了聞人厄,他再投靠魔尊肯定沒有前途,唯一的選擇只有殷寒江。
想到鐘離謙裘叢雪舒艷艷還有虎視眈眈盯著自己壇主之位的宿槐一脈,師壇主覺得自己慫了一輩子,也該勇敢一次了!于是他大著膽子道:“宗主有所不知,昨夜聞人厄與鐘離壇主已經暗算過你一次了,咳咳咳!”
“你說什麼?”殷寒江眼神中藏著一絲殺意,師從心膽敢在他面前詆毀尊上,殺無赦。
對他的殺意一無所知的師從心還在說:“昨晚魔尊命我帶藥嘉平去鐘離壇主房間,屬下到了之后,見宗主你昏迷著,魔尊對你不知做了什麼,這件事宗主你可記得?”
“不記得,”殷寒江看著師從心滿是病容的臉,伸手探向對方脖子,手掌貼著他的動脈問道,“師壇主又看到了什麼呢?”
師從心道:“咳咳咳,雖然當時聞人厄的頭發垂下擋住了屬下的視線,但我還是看到,魔尊當時恐怕吸收了宗主你的真元啊!”
他將自己透過頭發看到的事情點到即止地講了一下,還在自己唇上做了個手勢道:“通過口鼻吸收真元,宗主你一定要好好查看自己的丹田紫府,說不定被動了什麼手腳呢,咳咳咳。”
“咳咳咳!”這次咳嗽的不是師從心,而是殷寒江。
他聽到師壇主的話后,臉憋得通紅,劇烈地咳嗽起來,搭在師從心脖子上的手也收回來,捂住正在咳嗽的嘴。
師從心:“……”
難道他的病氣過給殷宗主了?不對啊,他的病氣早就被百里姑娘抽走,他自己都沒多少病了,功力大降,只能裝病示人。
“本座曉得了,你出去吧。”殷寒江咳嗽夠了后道。
師從心還想說些什麼,見殷寒江側過臉不去看他,只好失望地離開。走到門口,聽到殷寒江說:“有木料或者其他制作面具的材料嗎?”
“有的。”師從心自儲物法寶中拿出一塊上好的冥鐵,是他留著大乘期打磨本命法寶用的。
“用不著這麼好的……算了,你出去吧。”殷寒江收下冥鐵,趕走師從心。
他捏著冥鐵,焚天鼓中的火焰裹住這塊頂級材料,很快這塊鐵就變成了一個鬼面具。
殷寒江將面具戴在臉上,擋住面龐,心中才緩緩平靜下來。
這一次他做足心理準備,翻開書,挑著有聞人厄的情節看了起來。至于書中百里輕淼在門派中如何與賀聞朝相處,三十年四人組游歷與殷寒江有什麼干系,他一目十行掃了過去。
不到一個時辰,殷寒江便翻到修改版最后一章,看到聞人厄站在百里輕淼床頭,對著她說:“本尊要你聽到的話是,聞人厄喜歡殷寒江。”
這話他昨夜已經聽過一遍了,當時思緒極其混亂,不知該不該信。更重要的是,那時殷寒江對聞人厄喜歡百里輕淼之事已經相信足有七成,錯亂之下瞬間走火入魔。
現在,他先看過原版結局和評論,知道這是未修改的部分,沒有發生過的。又有師從心匯報,還戴上了令他安心的面具,再看到聞人厄當著百里輕淼的面說這番話,又是另一種感覺。
他按住面具,生怕它掉下去,忍著狂亂的心跳,繼續向下看——
百里輕淼戰戰兢兢地問道:“聞人前輩若是鐘情于殷宗主,為何不直接對他說?”
聞人厄苦笑一下道:“他可能不相信。”
百里輕淼以為聞人厄是找她商議情感問題,想了想貼心地建議道:“但是言語或許很難傳達心情,行動往往更令人安心。像我……罷了,我是個錯誤示范,師兄無論行動都無法令我安心。”
“你的反例倒也可做個警示。”聞人厄道。
百里輕淼一瞬間感到無比扎心,不過她是個樂于助人的性子,只好堅強地講了講自己與師兄的事情,越說越想哭。
“本尊知道了,引以為戒。”聞人厄點頭,“所以本尊才更要向你說清楚,希望他能明白。不管是隱忍內斂的殷寒江,還是隨心肆意的殷寒江,本尊都喜歡。殷寒江就是殷寒江,不必偽裝。”
看到這一段,殷寒江只覺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
他體寒血冷,就算吸收雪中焰也沒有緩解太多,他自知是因執念太深,心魔難除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