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江從笑聲中聽出,尊上此時是多麼開懷,他是真的認為,自己這一戰,就算死也沒有關系。
這與計劃不同!對手太多了,尊上真的有性命危機。
殷寒江靜靜地閉了下眼睛,旋即睜開,眼中滿是堅定,仗劍繼續沖進陣法中。
他第一次違背了尊上的命令,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尊上前面。眼睜睜看著尊上遭遇險境,他卻什麼都做不到,殷寒江受不了。
“破軍已現,”九星門門主看到殷寒江,提醒道,“七殺隕,破軍狂,七殺破軍必須一同除掉,否則破軍一定會為禍人間。”
一位上清派散仙隨手甩出個金屬圈,圈上雕著一條龍,像是一條金龍轉了圈,嘴咬住了自己的尾巴,這是上清派的第二件仙器,鎖龍環!
鎖龍環之下,就算是仙人也會被困住。眼看鎖龍環就要捆住殷寒江,一道黑色中夾雜著金色光芒的長戟狠狠地撞上鎖龍環,“叮當”一聲,鎖龍環化作一條金龍,緊緊地纏住七殺戟。
聞人厄緊隨其后,出現在殷寒江面前,擋在他身前低聲喝道:“走!”
“尊上!”殷寒江握著劍,眼中充血,絕不離開聞人厄半步。
聞人厄明白他的想法,九星門門主說得沒錯,七殺若是死了,破軍絕對會發狂,殷寒江不可能看著尊主被這麼多人圍攻而轉身離去。
“本尊答應你,絕不會死。”聞人厄伸出手,貼上殷寒江的心口。
他的臉離殷寒江是那麼近,近到似乎下一秒就要唇齒相貼,殷寒江望著尊上的眼睛,聽到聞人厄說:“十年后,絕靈陣開,你且看本尊如何破陣!”
說罷掌心勁力一吐,一掌將殷寒江推出,龐大的真元托著殷寒江從方才鎖龍環與七殺戟交鋒時陣法露出空隙中飛出。
殷寒江眼看著自己推開后,陣法結界立刻封閉,尊上就這樣與二十一位高手同時困在陣法中,而他根本無法抵擋聞人厄的力量,被推得越來越遠,一直到總壇上空才勉強停下來。
“尊上!”殷寒江一聲痛呼,魔劍融入體內,化身成無數道血劍,直接飛向山北。
玄淵宗山脈北方,上百名化神期以上高手正與袁壇主等人激烈交戰。絕靈陣布置之后,莫說魔宗,就是正道修士也無法引動天地靈氣。
不過正道這一次是有備而來,后方九位境虛期高手操縱著九面異空幡,九面法器構成一個空間通道,將遠處靈脈中的靈氣源源不斷地輸送過來。
每一位正道修士身上都佩戴著一個法器,這法器與異空幡相連,為他們提供靈氣。
魔道無法吸收靈氣,而正道有后繼之力,這一場戰斗是消耗戰,只要將魔道體內的真元消耗干凈,正道就獲勝了!
無數旋轉的血劍如疾馳的箭般,穿云而過,路過魔道眾時,幾道血劍纏住阮巍奕阮壇主,逼著阮壇主跟著自己一起殺進正道陣法中,來自正道修士的攻擊全部轟在了阮壇主身上。
“殷寒江,我日你姥姥!”阮壇主連忙祭出盾牌,不得不幫自己和殷寒江擋住攻擊。
殷寒江完全不理會阮壇主的憤怒,阮壇主是土靈根修者,土乃是大地的屬性,防御力最強,他要不顧一切地沖到后方異空幡前,靠殷寒江自己做不到,需要一個防御最強的人,因此選中了阮壇主。
阮壇主是大乘期修者,他知道這個時候必須聽從殷寒江的吩咐,這小子打起架來不要命,真敢反抗殷寒江能先殺了自己。
阮壇主一邊罵殷寒江,一邊大吼道:“你們都干什麼吃的!快支援我和殷護法,再他媽發呆老子就被打死了!”
在阮壇主的怒吼之下,魔道眾終于集中力量,完全不防御,奮力為殷寒江殺出一條血路。
魔道這些年被聞人厄整治得服服帖帖的,他們心里清楚,此時若是不拼命,戰后聞人厄與殷寒江但凡有一個活下來,今天這場戰斗沒出力的人定然會比死還難受。戰死若是魂魄保住了,還能去找裘壇主幫忙改成鬼修,萬一惹怒聞人厄,那真是想死都死不了。
魔道不畏死毫無保留地沖殺,正道卻不能不防守。一陣廝殺后,殷寒江恍若一道血箭來到后方陣營,他看到異空幡構成的陣法中靈氣四溢,操縱一部分血箭,載著阮壇主去堵陣眼。
“殷寒江!我不日你姥姥了,這次要是能活下來,我他媽日你,你給我等著!”阮壇主被甩進陣眼中時還在破口大罵。
殷寒江此人眼中只有聞人厄,為了聞人厄,他可以不要自己的命,不要別人的命,不要全天下人的命。
阮巍奕被殷寒江拿去堵陣眼,他不得不喚出本命法器玄武甲,土黃色的盔甲像個大龜殼般包裹住阮壇主的身體,阮壇主全身上下嚴嚴實實的,身軀越來越大,剛剛好堵住異空靈陣。
與此同時,無數血劍凝成九道,魔氣漫天,九道劍光直搗九位修者的丹田。
沒有人會懷疑這九柄劍的威力,真要是被劍刺入體內,丹田紫府就算不毀,也會被魔氣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