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見到秦晝,險些落淚,“你不舒服怎麼不早說呢?”
秦晝淡淡道:“不到時候。”
秦夫人:“你!可是身體要緊,你要真出事,你讓我們怎麼辦?你讓阿允怎麼辦?”
秦晝頓了頓,“我有分寸。”
在秦非面前倒下去,帶給他的沖擊力極強。
秦晝沒料錯的話,秦非應該感覺有點后悔才是。
秦夫人心情復雜,“我要叫阿允來嗎?”
秦晝拒絕了,“我不想讓他知道。”
秦夫人沒有逼他,但心里卻做了決定,如果秦晝繼續不見好轉,她就把裴允叫過來。
但是沒想到,裴允自己撞破了
秦晝不知道該怎麼哄。
市醫院離山悅不遠。
二十分鐘后,裴允到了地方。
裴允記起秦晝都是住在vip病房,直奔住院部。
他一路加快步伐,腦海里忍不住腦補秦晝凄凄慘慘吐血的樣子,心臟都揪緊了。
裴允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些日子越來越少交流,也看不清他的樣子,明明就是怕他看出什麼。
裴允憋著一口氣,到了樓層。
他飛快往前走,然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秦非聽見腳步聲,轉過了頭。
就見不知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的裴允,踉踉蹌蹌地走了過來。
裴允腿一軟,整個人往前栽去。
秦非下意識伸出手。
抓了個空。
裴允即將摔倒的時候,握住墻上的扶手整個人旋轉了半圈。
他喘了幾口氣,像被棒打的小鴛鴦,可憐兮兮地說:“叔叔,求求您,讓我看他一眼。”
秦非眼角抽抽,“去吧。”
裴允費力地站了起來,沖他道了謝,擰開門把手進了屋。
他反手關上門的瞬間,虛弱的神色一掃而空,表情陰沉下來。
秦晝靠在床頭看書,看到他愣了愣。
“阿允……”
秦夫人正好在削水果,看到了這一出變臉。
她手一抖,皮從中間斷開,滑進了垃圾桶。
秦夫人:“……”
秦夫人識趣地站起身,把削了一半的蘋果放下,“你們聊。”
裴允:“謝謝阿姨。”
秦夫人出去了。
關上門之后,她好奇地回頭看了一眼。
透過玻璃窗,見兩人擁抱在一起,自家兒子抱著裴允不停說話,像是在安撫什麼。
秦夫人勾起一抹笑。
哎呀呀,年輕真好。
她看向秦非,瞬間沒了笑,冷冷地往前走。
秦非猶豫再三,跟了上去。
病房內。
秦夫人走了之后,裴允走了過去,“這就是你說的沒事?”
秦晝一時失語。
裴允眼眶微紅,“大騙子。”
秦晝心一揪,“對不起。”
裴允彎下腰,用力抱住了他。
秦晝回抱住他,溫柔地撫摸他的背脊,“讓你擔心了。”
他有點奇怪,裴允怎麼來得那麼快?
只是還沒問出口,秦晝頸側一片濕熱,霎時大腦一片空白。
“我真的沒事,對不起。”秦晝想看看他,但裴允死抱著不撒手。
秦晝第一次見裴允那麼傷心,心臟生疼。
裴允一個字沒說,也沒哭出聲,沉默地把今天的擔心和后怕都倒了出來。
他本來不想哭的,只是抱著他的時候,一下子沒忍住。
秦晝輕吻他的發頂,“不要哭……對不起,下次不這樣了……”
裴允輕咬住秦晝的肩膀,斷斷續續說:“操,我他、他媽,去找你,剛好救護車拉走一個人,說是吐血昏迷,我又打不通你電話,嚇死我了。”
秦晝把他抱緊了一點。
心說這都什麼破事。
“下次再這樣,我就揍你。”
“好。”
裴允好不容易止住眼淚,不想被秦晝看到他的樣子,摸索著去抽紙巾。
秦晝松開他,抽了幾張紙放他手里。
裴允擦干凈眼淚,揉成一團,隨手一拋。
秦晝忍不住看了眼。
紙團不偏不倚地丟到了垃圾桶里。
嚴肅的氣氛被餐巾紙團打破了。
秦晝夸贊道:“扔得很準,很厲害。”
裴允不想理他。
裴允從他身上爬起來,見哭濕了他半個肩膀,后知后覺難為情起來。
他呆呆地想,我有那麼多眼淚嗎?
冰涼的手指撫過紅腫的眼睛,裴允睫毛一顫,別過了頭,“別看,不帥了。”
秦晝掰過他的頭,吻了上去。
他們有半個月沒見面。
二人都覺得仿佛分別了半年。
裴允剛剛哭了一場,氣息不穩,被吻得毫無反抗之力,跟著秦晝的節奏走。
這個吻漸漸兇狠起來。
似乎要發泄出所有來不及訴之于口的感情。
“咕嚕嚕……嚕嚕……”
兩人都愣住了。
裴允推開他,坐遠了一點,“我逃出來找你,飯都沒吃。”
逃出來?
秦晝:“怎麼逃?”
裴允硬邦邦地說:“不告訴你。”
看來還沒消氣。
秦晝放緩了語氣:“想吃什麼?給你叫外賣?”
裴允直接站了起來,冷冷道:“不吃,我要回去了。”
秦晝剛剛打開手機,“回哪?”
裴允拉好衣服拉鏈,“你又不想我來,我回療養院。”
秦晝發現他是真的要走,抿了抿唇,“別走。”
裴允沒理他,打開衣柜看了看,順了件毛衣走,“下次還你。”
剛剛太混亂,秦晝現在才想起來,裴允里面只穿了一件衣服。
他皺眉道:“你就穿這點跑出來?”
裴允沒吱聲。
外面確實挺冷,裴允穿了秋褲,也不是太保暖,得虧羽絨衣夠長,還能擋擋風。
裴允想了想,還是把毛衣套上了。
秦晝:“褲子。
”
裴允拉平衣服,陰陽怪氣道:“哦,迫不及待趕我走。”
秦晝:“……”
裴允很少有這種使性子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