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鐘蘭心沒說話,摸了摸腕上的手珠。
這是何大師送給她的,說是能招桃花。
招的桃花很好,鐘蘭心沒敢伸手。
她用一種追憶往昔的語氣說:“如果我再年輕一點,說什麼也上。”
裴允:“反正你那麼會自欺欺人,當自己很年輕不就完了?”
鐘蘭心:“……”
裴允:“再不濟辦個假證,整個容,騙騙自己。”
鐘蘭心:“……你是不是皮癢?”
裴允:“千萬別打,打疼了您的纖纖玉手,就是我的罪過了。”
鐘蘭心抽抽嘴角,“你好像變得更……更油嘴滑舌了。”
裴允:“幸福的婚姻比較養人。”
鐘蘭心點點頭,抄起腳底的拖鞋,“我不太幸福,所以比較暴躁。”
裴允結結實實挨了一頓打。
鐘蘭心別的地方不打,專抽他屁股。
他屁股又疼又麻,總是忍不住想抓兩下。
接通秦晝的視頻電話時,他還在撓屁股。
裴允家里條件當然不如秦家,還有幾萬塊的椅子坐,他就一條方凳,還沒靠背,這麼多年已經習慣了。
方凳硌得慌,裴允屁股還疼,就站著。
秦晝正想問他吃飯了沒有,頓了頓,“你在干什麼?”
裴允:“跟你打電話啊。”
秦晝:“……手。”
裴允僵了僵,抽出手,咳了一聲:“沒什麼,被我媽揍了一頓,有點疼。”
雖然挨了揍,他心情還算不錯。
鐘蘭心心里憋了一股難言的滋味,抽了他一頓才好受一些,開開心心約了小姐妹去跳廣場舞了。
長輩的事情他管不了,裴允雖然可惜,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當沙包排解她心里的郁悶。
裴允又站了會兒,覺得好受些了,才坐了下去。
“你那還好嗎?不會我一走你那就出什麼事?”
秦晝:“能出什麼事。”
裴允放下心來,“那就好。”
秦晝又道:“就是出了點血。”
裴允:“哦,那還好……等會兒?出了點血?”
秦晝舉起左手給他看。
只見左手食指上,包了一圈繃帶。
裴允:“啊啊啊!”
秦晝:“別叫,沒什麼事。”
裴允哽咽了,“你怎麼能夠傷了手?這麼好看的手。”
秦晝:“…………”
“要是留疤可怎麼辦?”
“切掉。”
裴允噎了下,“狠還是你狠。怎麼回事啊?你去切水果還是切菜了?”
秦晝淡淡道:“翻書。”
裴允:“啊?”
秦晝也不嫌丟人,“翻書,被紙劃破了。”
裴允:“……”
本來就不是什麼事,結果許管家剛好來送水果,大呼小叫地要幫他包扎。
秦晝怕他把秦夫人招來,也就隨他包。
“你就算想我也不用那麼走神。”裴允表情復雜,“等我回去我幫你打它。”
秦晝笑了笑,“好啊。”
裴允把手機擱在一邊,拿出了作業本。
他們沒掛斷電話,可能是秦晝不在身邊的關系,裴允的話格外多。
大多話都沒什麼營養,扯一些家長里短。
“隔壁小孩又在哭了,他媽媽特喜歡逗他哭,因為胖,哭起來可好玩了。”
“今天的外賣太咸了,沒幾塊肉。”
“我今天找外賣的時候看到一家店,叫秦氏粥鋪。”
……
一個說,一個聽。
秦晝耳邊都是他絮絮叨叨的聲音。
因為人不在身邊而產生的空虛感,漸漸被他的聲音填滿。
“阿允。”秦晝在他喝水的時候,才找到說話的機會。
裴允說多了有點口渴,一邊灌水,一邊“嗯”了一聲。
秦晝:“我想看看你的房間。”
裴允放下水杯,“我房間啊,比較小。”
他的臥室就幾平米,還沒秦晝家的廁所大。
裴允切換了攝像頭,拿著手機在家里轉了一圈。
他的房間沒什麼好看的,一張單人床,鋪著老式的肉粉色蘑菇床單。
床邊是一張寫字臺,對著窗戶,再就是一個衣柜。
這個月家里沒人,落了一層薄灰,剛剛裴允進來的時候簡單打掃了一圈,現在看起來還比較干凈。
裴允沒太多愛好,墻上干干凈凈,沒有貼海報,桌上也沒什麼手辦模型,倒是放著一摞從書店順回來的打折書。
乏善可陳的一間屋子,和他這個人很不像。
秦晝看得很仔細。
這是他男朋友的私人領地,從未有外人涉足。
秦晝想了下,還是問出口:“你房間一直那麼干凈?”
裴允:“一個月沒住人肯定干凈。”
“我是說……”秦晝若有所指,“沒有偷藏什麼?”
裴允回憶了一下還真的想起來床底下有一箱東西。
他神神秘秘地說:“還真有,你等著。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
秦晝挑了挑眉,看著他消失在屏幕里。
手機那頭傳來拖動箱子的聲音,過了沒多久,裴允捧著一疊東西過來了。
裴允:“嘿嘿嘿,找到了。”
這是一疊用書皮包裹的書。
秦晝轉了轉筆,淡淡地問:“里面是什麼。”
裴允的注意力都在這疊書上面,沒聽出他語氣中的微妙,隨口道:“成人漫啊。”
秦晝:“……”
裴允:“攢了好久的零花錢,偷摸買的,還跟人交換過,但是因為初三開始學習,這些書就放床底下了,沒看過,也不知道有什麼。”
秦晝沒作聲。
還跟人交換看?
裴允像是淘到了什麼寶物,“我來拆拆看,里面是什麼。”
他拿起最上面那本書,小心翼翼地拆下書皮,看清上面的字憋不住笑了。
秦晝看不見,“是什麼?”
裴允:“成人漫啊。”
他把書反了過來。
秦晝:“……”
蠟筆小新就蠟筆小新。
說得那麼曖昧。
裴允隨手翻了翻,“好像是哪個同學輸給我的,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