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大半夜差點被自己感動哭了。
洗漱完,裴允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在餐桌上挑東西吃,想去拿牛奶的時候,一個保溫杯塞到了他手中。
這個保溫杯是白色的,秦晝有個黑色的。
“這什麼?”
秦晝說:“咖啡。”
裴允打開蓋子聞了聞,非常香。
他小心翼翼地嘗了一點……
對不起,打擾了。
裴允把保溫杯放下,想找糖吃。
秦晝看他一臉菜色,“怎麼了?”
裴允沒找到糖,剝了一顆葡萄,“為什麼那麼苦?”
秦晝:“黑咖。”
裴允拒絕無效,被強制帶上了黑咖啡。
秦晝說:“上課不許睡。”
裴允挑眉道:“睡了怎麼樣?有什麼懲罰嗎?”
他是故意的。
“懲罰”兩個字尾音一拖,在清晨微啞的嗓音下顯出了幾分曖昧繾綣。
秦晝忽然捏住他的下巴,淡聲道:“你試試。”
裴允:“……”
咋的,試試就逝世嗎?
裴允摸著下巴說:“你知道的,我這個人沒什麼節操。”
秦晝:“……”
裴允:“來呀哥哥,等你喲。”
秦晝:“…………”
再怎麼下定決心要開始好好學,但一上課就犯困,已經成了條件反射。
上課五分鐘,裴允打了無數個哈欠。
這節是英語課,英語老師總是看他,看著看著也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氣惱道:“裴允,你想睡就趴下睡,別影響我上課。”
“我不困……”裴允說著又打了個哈欠,“真忍不住,老師,你別看我了。”
英語老師:“……”
但英語老師不看了,坐在裴允周圍的幾個人都忍不住看他。
結果除了秦晝,一起被傳染,一圈的人都開始打哈欠。
英語老師:“……”
秦晝:“……”
最終裴允被揪起來站著聽。
英語老師說:“你站著醒醒神,什麼時候不打哈欠了什麼時候坐下。
”
事實證明犯困跟坐著站著都沒什麼關系。
裴允站了整整一節課。
下了課他把臉砸到桌子上,“我真的不行了。”
秦晝嘆了口氣,“你的咖啡呢?”
裴允神情懨懨,“不好喝。”
裴允聽見窸窸窣窣一陣,而后是秦晝清冷的聲音:“張嘴。”
他不明所以地張開嘴,一顆糖被塞進了口中。
秦晝的手指按在裴允柔軟的嘴唇上,貪戀地停留了兩秒,才移開手。
裴允沒有發現。
因為他的注意力全在嘴里的那塊糖上面,“這是什麼,怎麼那麼好吃?”
這是一塊奶糖。
奶香極為濃郁,甜而不膩,里面包了巴旦木,又有堅果碎的清香。
完全符合裴允的口味。
秦晝不答,說:“喝完,再給你吃。”
裴允猶豫了一下,“行吧,生活總要來點苦。”
保溫杯里的咖啡有點燙,裴允跑去空調下面吹了吹,才忍著燙一口灌了下去。
裴允如愿吃到了糖,濃郁的奶味迅速壓過了咖啡的苦。
他咬著糖,含糊地說:“說真你家伙食太好了,我的六塊腹肌已經快沒了。”
秦晝無語:“你可以少吃點。”
裴允吃得確實不少,秦夫人看他吃飯就覺得胃口好,還拼命給他夾菜,生怕他吃不飽。
“不行。”裴允依依不舍地吞下糖果,“對美食要尊重。還有嗎?”
秦晝:“有,你下節課好好聽課,就給你一顆。”
裴允:“……”
他覺得自己像頭上綁著根胡蘿卜的驢。
糖是讓廚師現做的,秦晝裝了一袋放在書包里。
好吃的東西對裴允來說,比睡覺更重要。
也不知是咖啡起作用,還是秦晝給的“胡蘿卜”起作用。
下節物理課,物理老師嗡嗡嗡的,裴允也還是很精神。
課本上的東西很基礎,其實仔細聽裴允也能聽進去一些。
他落下了很多課程,拿著一本新的筆記本,把有疑問的地方先記錄下來。
這是秦晝給他布置的作業,下課檢查,一方面是看看他認真聽了沒有,另一方面就是這些有疑問的地方,可以針對性學習。
秦晝吩咐管家去買教材和練習卷,晚上會給他從基礎開始捋。
裴允一開始是拒絕的,怕一覺睡醒倆人就醫院見。
秦晝看著他,語氣很認真:“你不信我,還是不信你自己?”
裴允:“我……”
秦晝:“你和別人不一樣。”
“所以,不用擔心。”
裴允腦海里又浮現出秦晝說“你和別人不一樣”的神情。
認真又冷淡的表情,連語氣都毫無起伏,卻像伸出了一把鉤子,輕輕在裴允心上鉤了一下,讓他有一瞬間的失神。
裴允不由自主地停下了筆。
他心想,秦晝如果想認真追個人,誰能拒絕得了他?
不知道誰有那麼好的運氣。
裴允一邊想著,一邊在筆記本最上方的空白處的一個殘缺的“正”字上,又添了一筆。
這是他走神的次數,已經畫了好幾個“正”字。
也不知道怎麼想的,裴允補完“正”以后,在旁邊畫了個檸檬。
畫完他才反應過來,覺得自己有啥毛病,畫檸檬干什麼?
裴允本想劃掉,又陶醉在自己高超的畫技里面。
舍不得,算了。
下課讓秦晝看看。
筆記到下課為止,寫了滿滿當當的三四頁。
他把課堂筆記跟問題混在了一起,結果發現大部分全是問題。
裴允覺得很有成就感的同時,也對自己的智商產生了疑問。
為什麼有這麼多問題?
他看過秦晝的筆記本,除了打個草稿其他什麼都沒有。
秦晝壓根沒記過筆記。
家里也沒教材,高中的課是人家初中就自學完了的,然后書借給了不知道哪個親戚,到現在都沒要回來,所以一切的高中教材都得重新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