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項目準備了很多年,莊瑜藍知道輕重。
而且……她確實是真心喜歡秦晝,才甘愿放下大小姐的身份,千里迢迢過來。
秦晝的那場婚禮,她是知道的,但是沒放在心上。
不過是逢場作戲,沒有后臺背景的,怎麼可能真的嫁入秦家。
球場上人多,莊瑜藍說:“換個地方。”
裴允無所謂,任由她找地方。
眼見她走得越來越偏,裴允停下了腳步,“就這吧,別走了。”
這是操場最邊上的角落,同學們都在另一頭,能夠看見人,但絕對聽不見他們說什麼。
莊瑜藍往四周看了看,“那邊還有人。”
裴允不慣著她,“你用吼的他們才能聽見。”
“再說。”裴允往后退了一步,“萬一你非禮我怎麼辦?玷污了我純潔的身軀,我要怎麼面對我同桌?”
莊瑜藍第一次碰到這種說話方式,愣了愣,反應過來臉都氣白了,“你胡說什麼呢?誰要非禮你?”
裴允:“沒有就好,不然不好解釋,孤男寡女的……”
他看起來好像真的很憂心自己的清白,還整了整衣服。
莊瑜藍:“……”
想爆粗。
莊瑜藍深吸了幾口氣,“你一個男生,這樣有意思嗎?你們明明就沒有在一起,為什麼要攔著我?還到處搞得你們很曖昧,惡不惡心?”
裴允舌頭頂了頂上顎,笑了,“我攔著你,不讓你追了嗎?”
莊瑜藍瞪著他沒說話。
裴允:“要追你就追,追上了是你的本事,追不上也別賴我。”
莊瑜藍氣惱:“怎麼可能追不上?追求我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以我的條件,想追一個人,根本都不用費多少力氣。”
裴允拍了下停在胳膊上的蚊子,“哦哦,那行,我等你的好消息。
”
莊瑜藍瞪了他一眼,總覺得不得勁。
她找裴允之前,預想過談話的走向,或許是火|藥味濃的,又或許是對方傷心欲絕,萬萬沒想到,是這樣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裴允毫不在意。
他仿佛根本沒把她放在眼里。
如果裴允知道她的想法,肯定要喊冤。
他淡定也是因為,他們說得熱鬧,一切都得看秦晝的意思,秦晝喜歡誰,裴允干預不了,也不想干預。
心里有些窒悶感,裴允深呼吸,壓了下去。
被莊瑜藍一干擾,裴允心情不怎麼好,插著兜晃進了教室,看到秦晝的時候,心里的煩躁突然就散了。
“同桌,你有什麼事犯在老孫手上了?”
秦晝:“我又不是你。”
“你這麼說我就不樂意了。”裴允把凳子拉到他旁邊,“你裴哥縱橫江湖以來,被叫去辦公室的次數屈指可數。”
其實沒什麼事,老孫吃壞了肚子,拉肚子拉得快虛脫,把他叫過去批改作業。
秦晝批作業的速度很快,老孫攤在椅子上,“年輕人眼力就是好。”
老孫抱著牛奶杯喝水,覺得自己看著人家改作業也挺尷尬的,就準備聊聊天。
“最近身體好吧?”
“還可以。”
“家里面有沒有什麼困難?要是有困難的話,及時跟老師說。”
“家里都好。”
老孫突然想到了什麼,“對了,新一年的貧困生補助申請下來了,你要不要拿張表去申請?”
秦晝筆尖一頓,“不用了。”
老孫直起了身體,勸說:“別不好意思,我們學校補助挺多的。以你情況,應該可以申請到三千元一學期,每個月還有兩百塊打進飯卡。你生病也很花錢,家里條件不寬裕,這個時候就不要為了面子不去申請。
”
秦晝再怎麼裝窮,也不可能搶了別人名額,“不用,我家不缺錢。”
老孫不信,“那你還穿帶補丁的衣服。”
秦晝:“……”
他也想換,秦夫人不讓。
這個補丁還是秦夫人親自縫的,手指戳了好幾個針眼。
她哪干過這個,被戳得眼淚汪汪,“粥粥,做戲做全套,千萬不要買新衣服,一針一線都包含了老母親的愛意。”
說給裴允聽以后,他趴在桌子上狂笑,半天沒起來。
秦晝捏了捏額角,“別笑了。”
裴允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裝,繼續裝。”
秦晝冷著臉沒理他。
“老孫就勸了你一節課?”裴允笑得差不多了,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
秦晝:“……”
說到這個,秦晝耳邊仿佛還有老孫念叨的聲音。
老孫見他冥頑不靈,也是很生氣,講述了幾個家庭困難悲慘的例子。
秦晝一邊在作業本上打叉,一邊分心聽了兩耳朵。
越聽越覺得不對勁,感覺老孫的敘述方式很有裴允的感覺。
秦晝有點想笑。
老孫其實還問了他未來想做什麼。
秦晝無從選擇,照實說:“做生意。”
老孫來了精神,說:“你看,做生意得要啟動資金吧,從現在開始存錢,我看你這個孩子也很質樸,平時花銷不大吧?你可以把貧困金存起來。”
秦晝很感謝老孫的心意,卻也不能說他家真的不缺錢,聽到后面都有些愧疚。
最后只能在對方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中,離開了辦公室。
班會課上,老孫在講完紀律之后,果然提到了貧困生補助。
他狠狠瞪了秦晝一眼,“如果需要申請表的,可以到我這里來拿,周末記得把相關證明準備好,周一第四節課之前交到我這里來。
”
“馬上周末了,最近天氣還是很熱,有一點要注意,別去水庫游泳,上周就有兩個高三的男生差點淹死,還好被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