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家都知道,胡嘉榮跟學姐同個初中,批馬甲充當知情人的舉動就十分微妙了。
裴允本來不想理會,但看他越說越過分,牽扯到鐘蘭心,就沒打算放過他。
第二天,他獨身一人來到高二的樓層,笑瞇瞇地拖走了胡嘉榮。
胖猴:這是你開啟輝煌之路的鑰匙,你居然忘了?
裴允靠在枕頭上,他剛洗完澡,頭發還有點濕,水珠順著發梢滴在鎖骨上。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裴允有點困意。
裴允:那你見過誰成為大boss之后念念不忘一個炮灰的?又不是我對象,惦記他干什麼?
胖猴:[抱拳]
胖猴:那你打算收拾他不?
裴允:蹭我熱度的人不需要給眼神。不過他這麼想我,下次去見見他。
胡嘉榮是裴允去附中后揍的第一個人。
后來吃了處分,全校通報。
因為剛開學不久就背了處分,全校嘩然。
胡嘉榮后來打算找茬,但是據說還沒找齊小弟,裴允一挑十的事跡傳開,他們就安靜如雞了。
直到今天,裴允都快忘了有這麼個人。
胡嘉榮這人嘴臟。
不理會他,他會越說越過分。
裴允自己無所謂,但是秦晝對他不錯,他不希望秦晝被詆毀。
胖猴:裴哥,打游戲不?
裴允:不了,準備睡覺了。
胖猴:???你是我裴哥嗎?才十點半睡什麼覺?
裴允:室友要睡,不吵他。
胖猴:?????????
胖猴:什麼室友?你在外面有狗了嗎裴哥?!
水聲停了,浴室門“咔噠”一聲,秦晝擦著頭發走了出來。
他穿著舒適的家居服,整個人看起來柔軟不少。
裴允不自覺地把手機放下。
秦晝走到他床邊,把吹風機丟在他手邊,“吹干。
”
“啊?”裴允看著他轉身去浴室的背影,坐直了身體。
裴允洗完澡,一向只是隨便擦兩把,懶的時候擦都不擦直接睡。
他想說不用了待會兒就干了,但秦晝很快又拿了一個吹風機出來。
裴允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算了,拿都拿來了。
裴允把插頭插上,兩個人坐在床沿,嗡嗡嗡吹頭發。
吹完頭發,二人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又齊齊挪開。
裴允不太自在,秦晝倒是自在得很,自顧自去書架挑書。
裴允忽然想到,今天是新婚夜。
神他媽新婚夜。
裴允覺得自己有毛病,揉了把頭發,把吹風機收好,翻身上床。
裴允整個人陷在柔軟的床墊里,抓著空調薄被往頭上一蒙。
因為看不見,聽覺被無限放大。
裴允聽覺秦晝翻書的聲音。
聽見他的腳步聲。
然后聽見他躺了下來。
屋內很安靜,秦晝的呼吸聲很淺,翻書的聲音也很輕。
裴允悶在被子里,自己呼吸聲回蕩在耳邊,但他總能聽見秦晝那邊的動靜。
他自己也奇怪,不過是多了個室友而已,他卻又緊張又尷尬。
裴允在初中的時候,軍訓是封閉式管理,半個月和其他同學同吃同住,那會兒六個人一間,也沒見他不自在過。
新婚夜這個詞又冒了出來,加粗放大在腦海里閃著霓虹燈的七彩光線,按都按不下去,自動配了個好運來的BGM。
裴允:“……”
他想:我是真的有毛病嗎?
被子里的空氣漸漸稀薄。
裴允一把掀開了被子,喘了口氣。
他跳下床,在臥室內的小冰箱拿了一罐荔枝汽水,想了想又從消毒柜拿了個杯子,接了杯溫水。
秦晝在他起床的時候,注意力就不在書上了,看著他忙活。
裴允拿了水過來,往床頭柜上一擺,又從抽屜里拿了包酒鬼花生。
裴允抽了張餐巾紙,撕開花生包裝,往紙巾上倒了點。
花生不太聽話,到處亂滾。
秦晝下意識伸手去接,被裴允一把按住。
“我來。”
神仙手是不能干活的,獨自美麗就可以了。
裴允像上供一樣擺好了東西,清了清嗓子,說了一句開場白,“為了紀念一下我們第一個新婚之夜,來干一杯。雖然毛豆沒有,但花生管夠。”
秦晝:“……”
秦晝大腦空白了一瞬,下意識舉起水杯。
裴允不見外,跟他碰了個杯,喝了一口,繼續說:“接下去的三年里,我們將風雨同舟,攜手并進,榮辱與共,來來來走一個。”
“緣分把我們湊到一起,注定要成為好朋友,你嫌棄我也沒用,要跟我睡三年。有誰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罩著你,來喝一個。”
裴允完全沒察覺自己說的哪里不對,吞下口中的飲料,往嘴里丟了兩顆花生米。
秦晝的額頭神經突突跳。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加入了什麼組織,大哥帶小弟去喝一杯,接風洗塵。
裴允這一出,把剛剛微妙的僵硬氣氛瞬間攪散。
秦晝的指腹摩挲著杯壁,看著裴允喝著汽水享受的模樣,眉眼微松。
如果有個人讓他完全猜不透,那一定是裴允。
裴允給了他太多意外。
秦晝覺得,讓出一半私人領地給其他人,并不是難以接受的事情。
……
早上的時候,裴允被秦晝的鬧鐘吵醒。
裴允翻身想繼續睡,頭上一沉,一套衣服被丟到了他身上。
“起床。”
“來得及。”裴允迷迷糊糊道。
秦晝看著床上拱起的一坨,“你跟我走還是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