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生間也準備了雙人份的洗漱用具。
非常用心,像個酒店套房。
裴允站在門口,有些晃神,險些以為自己和朋友來某個度假村度假。
許管家見他意外,也納悶,“這是二少的房間,你們一起住。”
裴允:“……”
哦豁。
裴允在門口呆呆站著,不是很想進去。
許管家大約是知道他心里受了點沖擊,先拉著他的行李箱,推開一扇隔門,進了衣帽間。
裴允這才跟上去,“許叔,我自己收拾吧。”
衣帽間很大,已經被收拾過了。
左右兩邊分隔開,左邊整整齊齊放著秦晝的衣物,右邊都空著。
行李箱是鐘蘭心給收拾的,衣服沒幾件。
衣服都是當季的,換季衣服回頭還得去收拾,其他都是一些雜物,比如書包、文具之類。
他執意要自己來,許管家也就站在一邊,看著他弄。
裴允沒幾件衣服,隨意疊了疊,加起來來一個格子都沒放滿。
許管家看著具有凌亂美的那個格子,手蠢蠢欲動。
裴允往左邊看了看,一對比覺得確實不好看,“我盡力了。”
他伸手,稍微又整理了下。
許管家憋了憋,還是沒憋住,“褲子要跟衣服分開放。”
裴允真誠道:“您不覺得,分開太空曠了嗎?這樣更不好看。”
許管家:“你襪子……”
裴允:“嗯?就三雙襪子縫隙里塞進去就行了。”
許管家:“……求您了,我突然非常想干活。”
裴允:“……”
接下去,裴允被許管家按在沙發上,沒被允許再插手整理。
許管家一邊放,一邊叮囑他東西歸置在哪。
裴允頭一次享受這種待遇,如坐針氈。
“行。”
“好,我知道了。”
“謝謝您。”
“喝杯水吧?”
“可以了可以了……”
許管家歸置完行李,“您好好休息,晚餐準備好會有人來通知您。”
裴允把他送到門口,“您客氣了,辛苦。”
許管家看他客氣有禮貌,臉上笑容真誠了一些。
“等等。”
裴允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他指了指那毫無區別的兩張床,“我睡哪?”
許管家道:“床全是新的,您隨意挑。”
裴允:“……”
眾所周知,這個隨意,往往并不能隨意。
裴允挑了靠墻的一張,把光線好的那張床留給了秦晝。
病人要多曬太陽。
他對著房間拍了幾張照片,發給了鐘蘭心。
等了等,她沒回,裴允打了個電話過去。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行吧,樂不思蜀,把兒子給忘了。
秦家的生活比想象中要自在一些。
晚餐很豐盛美味,秦夫人很和藹健談,床很軟,空調很涼快。
硬件設施比之小破屋,天地之別。
裴允起夜的時候,借著夜燈朦朧的光,看著深灰色的床單發呆。
室友秦粥粥還沒出院,空曠的臥室里只有他的呼吸聲,隔音太好,窗外樹葉搖動的聲音也聽不見。
但裴允總覺得還能聽見鐘蘭心打呼嚕的聲音。
離家第一天,他有點想念自己肉粉色的蘑菇床單。
翻來覆去睡不著,他摸出手機,想發個矯情的朋友圈,突然看到屏幕上碩大的“9月1日”。
對哦。
要開學了。
……
9月1日,早晨8點整。
裴允整個人都還是懵的。
沒人告訴他,三中在新生報到當日居然會舉行摸底考。
附中在九月一號當日,把作業交了,領取新書后,走讀生就可以回家了。
就在剛剛,裴允剛摸到老師辦公室,還沒認識一下,就被風風火火的班主任拖著去了考場。
班主任語速飛快地沖他一頓叮囑:“裴允,我認得你,我跟你們附中的老師認識,你的情況我知道一些,考試你就盡力而為,不要有負擔。”
班主任姓孫,學生都叫他老孫,是個發福的中年男人,手勁十分大,雖然看著笨重,但身手敏捷。
跟神廟逃亡似的,老孫繞過障礙物,迅速把他按在了最后一個考場最后一個座位上。
整個考場的人都齊刷刷看向了他。
裴允:“操……”
他沒帶筆。
監考老師拍了拍講臺,“好了不要看了,我把試卷發下后,先不要答題,我們考試八點一刻開始,可以先看題。”
老師一邊發試卷一邊說:“有多的往旁邊組傳一下,有問題舉手,不要私自交頭接耳。”
“老師。”
少年清亮的聲音從最后一排傳來。
全班又一次看過去。
就見這個陌生的同學懶洋洋地舉了下手,臉上帶著幾分笑:“老師,借支筆。”
有女生低聲驚呼:“好帥,哪個班的?”
“沒見過啊。”
“你認識嗎?”
老師的臉色不好看,“咳,不要說話。你怎麼回事?哪個班的,考試不帶筆?”
裴允無辜道:“我轉學生,第一次來這上學,不知道要考試。”
同學們:“哦——”
老師無語,也不再苛責,“哪位同學有多余的筆,借一支給這位同學。”
裴允右手邊,隔著過道的女生笑嘻嘻地說:“老師,我有。”
她把一支筆帽是兔耳朵的筆遞過去,“考完以后記得告訴我你的信息哦。”
裴允:“好啊。”
老師:“咳!!”
第一堂考的是語文,緊接著就考數學。
中午留了半小時吃飯時間,下午接著考剩余科目。
雖然開始不在狀態,但裴允很快就找到了平時寫題的節奏,自信滿滿,落筆如神助。
考神不會虧待平時就有深厚積累的人。
交上最后一張考卷,裴允轉了轉酸脹的手腕,長長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