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止舟沖他擠眉弄眼道:“都幾乎吐脫水了,我看你嘴唇干裂,這不打算用棉簽給你潤潤嘴唇,嘖——你說你怎麼就給輕薄上了?”紀止舟說著,起身將水杯放下,丟了棉簽笑,“圈圈也真是的,一驚一乍地干什麼?沒看你蕭哥夢里入戲還在配音呢,搞不好拿我手當話筒了。啊,我忘了我之前上完廁所有沒有洗手了,抱歉啊哥。”
蕭綽:“……”
“紀老師就會胡說八道!”瞿安幾乎撲到床邊說,“蕭哥你可算是醒了!紀老師還說不用去醫院,你要再不醒我都要打120了!”
蕭綽扶額:“有那麼夸張嗎?”
“當然了!你昨晚可嚇死我了!現在覺得怎麼樣?還疼嗎?沒發燒吧?”瞿安說著俯身想要查看。
“還好,有點兒乏力。”蕭綽本能往另一邊躲了躲,忙清了清嗓子說,“那個……圈圈,你先出去一下。”
“啊?”瞿安的手頓在空中,“為什麼?我這剛進來呢。”
什麼為什麼……他夢到了那顛鸞倒鳳的接吻場景,還他媽給吻出反應了。
“行了,圈圈,出去吧,說不定你蕭哥意猶未盡,還想和我繼續那啥呢。”紀止舟繼續不要臉地胡說八道,順便把瞿安推了出去。
他回來順手擰開了桌上的礦泉水遞給蕭綽,一臉“我懂你”的笑:“給,降降火。”
蕭綽“靠”了聲坐起來,他抬了抬眼皮:“你怎麼來了?”
紀止舟拉過椅子重新坐下,望著蕭綽道:“圈圈打電話給我時那哭得就像你快不行了,我這不得連夜趕來見你最后一面?”
蕭綽定了定神,終于想起昨晚他吐得有些神志不清,后來他勉強給瞿安打了電話。瞿安找到他時,他幾乎疼得說不出來,再后來他就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輕嗤一笑:“那可讓你失望了。”
紀止舟將椅子拉近了些,皺眉問:“你怎麼回事?胃疼的毛病不是看過心理醫生后很多年都沒發作過了?”
“出了點意外。”
“什麼意外?”
“盛明山讓我鄰居打電話給我,騙我去了一趟仰山園。”
“什麼?”紀止舟的臉色一變,“你……他還找你干什麼?”
蕭綽沒回答,一口氣打算喝完手中的水。
“欸欸!你干嘛!”紀止舟一把將瓶子奪過來,見一半都被他喝了,他擰眉道,“我讓你喝兩口降降火,誰讓你喝那麼多?別一會又胃不舒服。”
“行,我還是去沖個澡吧。”蕭綽深吸了口氣,下床打算去洗手間。
“小心。”紀止舟起身想扶他,卻被蕭綽拍掉了手。
“別這樣好嗎,紀老師?”蕭綽頭也不回,“上回任醫生都說了,我這屬于應激心理反應,你哥我身體好著呢,信不信我現在還能給你表演一口一個哈根達斯,不帶皺眉的那種。”
紀止舟冷笑:“要不要我下次給你接個牙膏廣告顯擺顯擺你的牙口啊?”
“行啊!”
洗手間的門無情關上,紀止舟無語拉過一側的筆記本繼續寫他的劇本。
……
瞿安下樓順便買了早餐,又把送去干洗的蕭綽的衣服取來。
三人匆匆吃了早餐。
瞿安顯然還沒從昨晚的陰影中走出來,攔著不讓蕭綽動手收拾,她邊收拾邊說:“蕭哥,我不知道你還有胃病啊,昨晚可把我嚇死了!”
蕭綽進洗手間換衣服:“本來是沒有的。”
瞿安隔著門問:“那昨晚怎麼回事?你自己說你胃疼。”
“被氣的。”
“啊?”瞿安震驚道,“以前聽人說氣得胃痛,我還以為就說說的,沒想到還是真的啊。
”
蕭綽換好衣服出來,抬手往她腦門上一彈,輕笑說:“那說明你還經歷得不夠小朋友。”
“誰是小朋友!”瞿安捂著額頭跟上去問,“你昨晚看到誰了?是誰把你氣成那樣的?我給你出氣!”
蕭綽取掛在椅子上的外套時微微停頓了下,他抿唇道:“也沒誰。”說著披上外套往外走去。
紀止舟將筆記本往腋下一夾,拍了拍瞿安說:“愣什麼,回去了。”
瞿安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這就回去?”
紀止舟挑眉看了眼前面的人:“你覺得你家蕭哥現在這樣還能帶你逛街嗎?”
“我沒要他去逛街。”瞿安走在紀止舟身側,小聲問,“蕭哥家在崇州有棟洋房呢,就在崇州房價最高的仰山園,紀老師知道嗎?”
紀止舟不動聲色說:“不知道,他轉學到江口市后我們才認識。行了,你當狗仔也別盯著自己家里這點破事兒啊。”
瞿安鼓著臉:“我哪有?”
前頭蕭綽擋著電梯門,噓聲道:“你倆到底走不走?讓我一個病患看著門合適嗎?”
紀止舟拉住瞿安笑:“我覺得挺合適的,正好讓我和小圈圈培養培養感情,省得回去后得24小時對著你。”
“再見。”蕭綽直接關了電梯門。
……
帝都瀾庭公寓。
方妍輕輕敲了敲洗手間的門,小聲道:“邊哥,您好了嗎?何總應該馬上就到了,您……”她正說著,外面傳來門鈴聲。
方妍暗叫不好忙轉身去開門。
褚邊撐在洗手臺上怔怔望著鏡中的自己,清水沿著他流暢的面部線條滴到臺面上。
外面傳來女人高跟鞋的聲音,接著是何姒吃了炸藥的口吻:“我千交代萬交代他別喝酒別喝酒,結果還給我……嘖,你跟著我干什麼?還不是因為你沒跟著他去才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