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彥瑜進了屋,就乖乖地坐在床上,眼神放空,不知在想什麼。
徐主管見他不鬧騰,心里也放心了一點,跟他說:“小莊,你直接躺下睡覺吧,要我給你拿條毛巾擦擦臉嗎?”
莊彥瑜這次聽見了,他搖了搖頭:“不用。”
徐主管看他情況尚可,知道他應該沒什麼事,就準備走了。
走之前還給前臺打了一個電話,讓前臺幫忙看著這個房間,如果有人進出,就給自己打電話。
顯然是怕莊彥瑜在他離開之后會跑出去。
吩咐完前臺,徐主管這才離開。
晚上9點半。
省城某個高檔的餐廳中,溫沉習率先提出了要離開。
H城領導看了看時間,有些驚訝:“現在時間還早,不再多坐一會兒?”
溫沉習語帶歉意地說:“這次過來不是我一個人,他睡得比較早,晚回去可能會吵到他。”
領導詫異地抬了抬眉,對溫沉習嘴里說的這個‘人’多了幾分好奇:“那怎麼不把人帶過來?”
溫沉習笑笑:“他來H城也是和海港集團談項目合作的。”
領導說:“原來如此。”
隨后打趣地說:“溫總這是好事將近啊。”
溫沉習沒有否認,但也沒有多說,只是敬了這位領導最后一杯酒。
兩人今晚聊得還不錯,至少領導是更有信心把 H城建設成一個高新技術的海陸樞紐城市。
溫沉習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快10點。
在路上時,他就給莊彥瑜發了微信,不過沒有收到回復。
從陳康口中得知,他們這次的項目談得挺順利的,他們早早就回了酒店,溫沉習猜測,莊彥瑜應該是睡了。
因此進門的時候,溫沉習輕手輕腳,連呼吸都放輕了一些,就怕把某只正在睡覺的魚給吵醒了。
房間沒有燈,黑漆漆一片,因為窗簾沒有拉開,整個房間只有電視機的紅點在一閃一閃。
溫沉習怕碰到什麼東西發出聲音,輕輕把過道燈給打開了。
燈一開,溫沉習目光微微一頓,隨后挑眉。
只見他的床上,被子下面拱出了一個人形,枕頭上方露出半個毛茸茸的腦袋。
這只魚……睡在他的床上。
對方似乎還記得這不是自己的床,所以睡的時候是睡在床的邊緣,腦袋也只枕了枕頭的一半,似乎給某個晚回的人留出了另一半的空間。
溫沉習看著這一幕,唇瓣不自覺揚起,說不出是什麼滋味,但是這種等待和刻意留出來給他的空間,讓人心情很愉悅。
溫沉習來到床邊,俯下身,半蹲在床頭位置,靜靜地看著那個毛茸茸的腦袋,莊彥瑜余下的臉都藏在被子里了,還有淡淡的酒味傳入鼻尖。
喝酒了?
溫沉習微微皺眉,想到這是生意場上避免不了的事,有些心疼,不知這只魚喝了多少。
溫沉習思索片刻,給陳康發了微信:【合作方有沒給你們灌酒?】
陳康回得很快:【沒有,他們也不敢啊,除了我們有這樣的技術,別的公司沒有。】
【陳康:他們哪敢灌我們酒,不過多少意思意思喝了一點。】
【溫沉習:嗯】
【溫沉習:那有人喝醉嗎?】
【陳康:就咱們公司的小莊喝醉了,聽說以前沒喝過酒,今晚喝了一杯就倒了。】
就喝了一杯。
溫沉習放了心,按滅了手機,看著床上的人。
莊彥瑜睡覺其實很安靜,也很乖。
他是什麼姿勢睡下去,就什麼姿勢起來的那種。
不會亂動,偶爾翻個身也都只在他躺下的那塊位置。
溫沉習看了好一會兒,確定莊彥瑜睡得很沉,沒有因為喝酒而不舒服,才輕輕地把被子拉下來一點點,把莊彥瑜的鼻子撈了出來后,邁著有些發麻的腳出了房間。
這間標間并不大,浴室也不隔音,洗澡的聲音容易吵醒某只魚。
于是溫沉習讓助理重新開了一個套房,他自己去套房里洗澡洗漱,還讓前臺準備了一杯蜂蜜水,以防莊彥瑜半夜醒來,弄完這些才回到莊彥瑜住的這間。
溫沉習看了一眼自己的床,眼里多了一絲遺憾。
為了不吵醒莊彥瑜,溫沉習走到另一邊,去睡原本莊彥瑜睡的床。
溫沉習掀開被子就躺下,剛躺進去就覺得不對勁,有什麼東西硌著他。
溫沉習順手一摸,長長的,硬硬的,還帶著……鐵銹味。
溫沉習坐起身,掀開被子一看,就見一根一米多長的鋼筋躺在那兒。
溫沉習:“?”
溫沉習以為自己眼花了,低頭仔仔細細辨認,沒錯,就是鋼筋。
偏偏這鋼筋頭枕在枕頭上,被子蓋在鋼筋頭以下的位置,就像人在睡覺一樣。
溫沉習:“……”
別告訴他,這些都是這只魚弄的。
莊彥瑜次日醒來,已經完全忘記了昨晚的事情。
或許是因為昨天喝酒的緣故,他這次睜眼就到了9點半,睡了整整12個小時。
莊彥瑜坐在床上發呆了30秒,大腦重新連上服務器后,才看了一眼四周和衛生間,沒有見到溫沉習。
兄弟昨晚沒回來嗎?
他拿出手機想給溫沉習發消息,就見對方從昨晚開始就給他發了不少,一直到半個小時前的。
【溫沉習:去視察。】
【溫沉習:睡醒喝一杯蜂蜜水,在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