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計情況更糟。
那……簽了?
簽了的話,阿居就會被逼著和意如長女結婚了,相當于功虧一簣。
好像一下也分辨不出來哪種情況更糟。
岑修楚咬著牙。
但是簽了的話,至少這事對于溫闞華來說就是解決了,應該不會再做什麼。聯姻還有辦法拖。
否則把溫闞華逼急了,不知道會不會對阿居做什麼。
畢竟溫闞華這個傻逼是神經病。他真的擔心他又對阿居做什麼。
岑修楚猶豫著,目光落在了面前的文件上。
背后卻忽然傳來急切又平穩的腳步聲。
隨之而來的還有熟悉的聲音。
“我警告過你,”
那聲音響在岑修楚背后,他反應過來,轉過頭站起身,看見溫居全無平常神色的臉。
鋒銳冰冷的眉梢唇角弧度如同寒芒,閃爍著譏諷與厭惡,目光直直落在溫闞華那張難掩老態驚異萬分的臉上,好像那是一灘散發著惡臭的廚余垃圾。
“不要讓你這種臟東西,沾染他的眼睛。”
第40章
岑修楚的心臟一下感到了名為安定的情緒, 卻跳動得反倒比剛才更劇烈一點。
他站起來,把剛剛揣在口袋里手拿出來,“阿居。你怎麼來了。”
他也沒報信啊, 剛剛連微信都沒來得及點開,阿居怎麼知道他在這。
溫居偏過一點視線, 目光觸及他面容的一瞬又傾露出一點清晰的溫和。
“阿修。”
他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不動聲色伸手把他拉到身邊, 視線又移開了。
溫闞華似乎也很驚訝,看起來很鎮定地冷哼一聲:“你什麼意思?就這麼跟你爸說話?”
溫居的神情比岑修楚印象里看著他的任何一幕都要冰冷,那其中還帶著無法壓制的狠戾和厭惡,“還是說你已經神智不清,不記得我警告過你什麼?”
溫闞華:“你……!”
他也站起身, 咯吱咯吱咬著牙,臉上暴怒的神色毫不遮掩, 看起來好像下一秒就要動手打人了。
岑修楚心里一跳,下意識就上前半步,把溫居攔在身后。
溫闞華現在不比當年,如果等會兒真動起手, 岑修楚都怕一拳把他打進icu。但是畢竟他是溫居他爸, 總不能真鬧成那樣。
岑修楚這一刻滿腦子想的都是溫闞華真要動手的話,他護著阿居挨兩下得了。
溫居直直盯著這個他血緣上的父親:“我不會再給你這種機會了。”
見到阿修的機會。
岑修楚小聲說:“阿居你別怕,我保護你。”
溫居對他彎唇笑了一下, “嗯”了一聲。
溫闞華還沒說什麼,門外就烏泱泱走進來兩列人,都穿著制式統一的西裝, 把屋子圍了起來。
溫居看向身旁的岑修楚, 說:“你先出去一會兒, 我跟我爸談談。”
岑修楚感覺這陣仗不像要“談談”,但還是點點頭,走出了里室。
反正以阿居的性格,也不可能真的對他爸怎麼樣吧。
院子里已經不見剛剛進來時看見的保鏢和女傭,全是剛剛沒見過的人,應該是阿居的人。
旁邊的西裝保鏢遞給岑修楚手機,他一看,是自己被沒收的那個。
他走到院門口,等溫居出來。
親眼見著岑修楚走遠,溫居才收回目光。
“我父親,溫氏集團溫董事長溫闞華,于三月二十八日心臟病發,加之舊疾精神上的疾病,”溫居唇角的弧度不知不覺變得冰冷而嘲諷,“送往溫氏私人療養院休養。”
“——別擔心,我會養您到您死。”
溫闞華目露震驚,但即便到了此刻他還是不相信在自己掌控下長大的兒子敢做出這種事。
他瞪著像魚眼一樣渾濁的眼珠,怒喊:“你怎麼敢??!我是你爸!你知道董事長這個位置空缺會對集團造成多大影響嗎?你到底在想……”
溫居面無表情地打斷他:“這麼多年,你還不明白嗎,我根本不在乎溫氏。就算溫氏破產也和我無關。”
溫闞華無言地死死瞪著他,好一會兒才說:“那你這麼多年,在溫氏,我怎麼為難你,你都……”
溫居沒有回答他的疑問,但頃刻之間,溫闞華想到了答案。
“因為他?就因為那個小子?現在因為他,你又敢這麼對我?!早知道我該殺了他!”
早把他做了,溫居就不會這麼膽大妄為地對他動手了。
溫居笑了一下,那其中摻雜了一點溫和的意味:“這麼多年,你應該謝謝他。如果不是他,你早就死了。”
如果不是每次腦子冒出來這樣的想法時,都會想到阿修,想到一旦做了這樣的事,一旦某天暴露,就再也沒法陪在他身邊了,溫闞華早就在某天死了。
“因為他很好,所以這幾年,這幾個月……我都只是讓父親病得更重,架空你的權力而已。”
溫闞華一瞬間非常暴怒,但一屋子人在這,他只能生生壓住那股怒氣。
“你剛剛叫他出去是不敢讓他知道吧。”溫闞華想到什麼,污濁的眼球往門外看去。
溫居沒有回答。
“他如果知道了你是這種人會怎麼想?從小一起長大的好朋友是這種人?”
溫闞華卻好像抓到了他的把柄,喋喋不休地說:“我知道了,你能馬上找到他,是你在他身上裝了什麼追蹤的東西吧?還是派人跟著他?你以為你比我好多少?還不是像當年我對你媽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