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飽了你也睡不著。”
那倒也是。
岑修楚迷茫地看著他:“那我現在該干嘛。”
現在也沒工作要做,打游戲也不行,一點精神都沒有,做什麼都集中不了注意力。
溫居笑了下,溫聲道:“我陪你出去散步消食,回來就沒那麼脹了。”
岑修楚平常就懶得很,這會兒更不想動,但聽溫居這樣說,不知怎麼就動搖了。
“好吧……你幫我拿下衣服。”
他站起身,揉了揉眼睛,“我這可是為了陪你,我都快困死了。”
溫居莞爾:“那謝謝岑老師肯陪我。”
岑修楚換好鞋子,跺跺腳踩實,“走吧。大名鼎鼎的岑老師陪你散步。”
*
三月底的觀城天氣暖和了點,但晚上總還是有點寒意。
好在岑修楚剛吃了火鍋,吃得又飽,穿好外套走出來,一點兒也沒覺得冷,反倒有點熱。
岑修楚住的小區周圍還有好幾個商場和美食街,一到晚上好不熱鬧。
大概是某種吸引力,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美食街。
剛吃的火鍋還沒消化,肚子里卻仿佛多出了個胃,岑修楚不知不覺拽著溫居走到了一條美食街附近。
岑修楚湊到一個燒烤攤前看。
老板正在烤魷魚和雞翅,烤得兩面金黃焦脆,散發著一陣陣香氣。
岑修楚看得感覺肚子里已經空了,眼巴巴看了會兒,下定決心。
就買兩串。吃完就不吃了。
他伸手摸出手機,摁了下,還是黑屏,又摁了摁,仍然沒反應,拿在手里冰冰涼涼,像塊全黑的板磚。
可惡,關鍵時刻居然沒電了。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溫居,嘿嘿笑道:“阿居……”
溫居挑了下眉,唇角眼尾滿是戲謔的笑意。
“怎麼了?”
岑修楚舔了下嘴唇,湊近他指了下烤雞翅:“阿居,你看……我手機沒電了,不如……等我回去再轉你。”
溫居:“不是才吃了飯?”
岑修楚:“沒有飯,我們只吃了火鍋,沒有主食。”
溫居忍俊不禁,也學他指了下烤雞翅道:“那這是主食?”
岑修楚:“主要吃這個就是主食了。”
屬于是強詞奪理。
理不直氣也壯。
溫居無奈道:“你這樣吃,胃會受不了。”
燒烤攤老板皺起皮蛋一樣的臉看著他倆。
岑修楚:“不給買是吧,不給買就不是好兄弟了。”
燒烤攤老板了然,低下頭又專心繼續烤。
原來是好兄弟啊,他說這麼gay呢。
溫居輕輕嘆了口氣,從口袋拿出手機。
于是這場“主食論”以岑修楚兩只手各舉著一串雞翅一串魷魚告終。
岑修楚邊逛邊吃完了兩串燒烤,幾步并做一步,把木簽子丟進街尾的垃圾桶。
溫居從大衣內側口袋取出一包紙巾遞給他,岑修楚隨意擦干凈嘴,伸著懶腰幾步往前走。
面前的路上漸漸有了許多散落的山茶花瓣。
岑修楚一愣,隨即抬頭看向旁邊。
他們不知不覺走到了他工作室附近。
到底是自己工作了這麼久的地方。岑修楚慢慢往前走,走到工作室外停下,有點留戀地看著這棟熄滅了燈的樓,院子里是那棵休息時看過無數次的山茶花樹。
只有路燈照亮一點兒周圍,山茶花樹也只被照亮了一點,此刻模糊不清的黑暗占據更多,不知是不是因為寒風瑟瑟,岑修楚心里也漸漸浮上來一點凄寒。
雖然他走得并不狼狽,前幾天結工資的時候老張還額外發了很多獎金給他,說他在工作室這麼久辛苦了。
這對每個打工人來說都是很值得高興,也沒什麼遺憾的事。
但大概是他這個人實在念舊,即便如此也還是覺得有點……舍不得。
大概也因為,總覺得目前為止的人生里幾乎沒有什麼是長久的留得住的。
許多時候事情的發展和結局都不是他的本意,甚至他曾經都竭力挽留過,付出過真心。家人也好朋友也好,最終也都離他遠去,即便再說話見面,感覺到的也只有心冷,和彼此之間無法橫渡跨越的溝壑。
岑修楚實在是不樂意去面對這些。但無可奈何。
好像……這麼多年,也只有阿居一直在他身邊。
想到這兒,莫名的,心底呼號寒風的裂縫里涌出來令人滿心熨貼的熱液,一點點流淌至全身。
他忽地回頭喊道:“阿居!走快點!”
一起走。
別分開。
路燈陰影下的溫居在原地停了一瞬,隨即攏了下衣領,快步跟上他。
他也抬頭看了一眼那山茶花樹。
岑修楚義正辭嚴道:“你走太慢了,我不放心。”
溫居莞爾:“知道了。晚上有點冷,還是回去吧。”
岑修楚也覺得有點冷了,點點頭,準備往回走。
轉身時一晃眼,卻看見兩個人在不遠處,似乎正往工作室這里走。
他瞇眼看了下,發覺那兩人越看越眼熟。
“……”
察覺到岑修楚頓住的動作,溫居問道:“怎麼了?”
岑修楚做了個“噓”的手勢,仔細盯著看。
“草。”他縮了下脖子,“那是我爸媽。”
溫居:“?他們怎麼會找到這來。”
岑修楚:“不知道。”
……很有可能是他朋友圈有他爸媽的臥底。
岑修楚下意識就伸手拉住溫居想走,卻被叫住了。
“岑修楚!”
“……”
他爸媽年紀這麼大,眼睛倒是挺尖。
岑修楚和溫居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