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今天吃什麼?】
岑修楚每次看到他這樣問,都會忍不住覺得有點好笑和不解——明明一點空閑時間都沒有,偏偏要花時間問這樣無聊的問題。
不過每次岑修楚還是會如實回復。
【新騰中學門口的中式炸雞,沒想到中式炸雞這麼好吃,我吃了兩只。】
又過了五六個小時,凌晨幾點的時候。
【我也想吃。晚安。】
“……”
早上岑修楚醒來,看見收到這樣的回復,總是茫然地撓撓頭,然后跑去買給他。
后來發覺這種東西溫居似乎沒時間吃,每回送過去又作罷。
而且那時溫居已經升任總裁,越來越忙,每次去溫氏找他都需要和助理預約,即便如此也還是經常等不到溫居回來。
他事情太多,岑修楚也要忙自己工作上的事。
加上再后來轉行做了游戲原畫,當時國內這一行還不算賺錢,岑修楚又是新人,剛進工作室的時候經常得畫打包十幾張甚至更多的稿,更加沒空閑。
那陣子見得也越來越少。
只不過,幾乎每天凌晨,溫居都會給他發一句“今天忙什麼?”或是“剛剛才到家”一類的話,如果久久沒得到回復,就會說一句晚安。
岑修楚后來開玩笑:“你好像在和女朋友聊天似的。兩個男人說什麼晚安?”
溫居回答說:“……我對最好的朋友就是像對戀人一樣,因為對我而言,感情沒有那麼明確的分類。你會不會介意?”
岑修楚大喇喇地揮手:“不會啊,干嘛介意,說明我跟你最好嘛。”
說得很平靜,其實心里感動得要死——好友竟然這麼在意他!
于是岑修楚覺得,既然是這樣,那許多事就沒必要界限那樣分明,而且反正大家都是直男,也不怕那些有的沒的。
因此溫居那些可能在別人看來有點奇怪甚至過分的事,對岑修楚來說都沒什麼大不了的。
因為是最好的朋友。
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就要包容對方的一切,更何況那些都是因為在意他,在乎他們的友情。
*
岑修楚對著陽臺發了很久呆,直到屋子里黑下來,才驚覺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一個小時。
時間真快,竟然一晃眼過去了這麼久。
以前在一起的日子就好像是上周的事一樣。
只可惜這些年沒能做那些約好的事。
不過,現在也算是實現約定了。
雖然,實現的名義不是朋友,而是有些曖昧的……“結婚對象”。
*
岑修楚沒想到的是,他昨晚收拾好剛給溫居發了消息說不忙的話過幾天就可以搬進來,第二天溫居就搬過來了。
“……”
有一點迅速。
好像很迫不及待一樣。
岑修楚打開門,看見溫居的額發和大衣肩膀處都被雨水弄濕了一點,連臉上都有水痕,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還順著下頜滴落在襯衫衣領,濡濕開一小塊深色水漬——外面正下著細雨,他下車上來時一定沒打傘,淋了一點雨。
有點狼狽,但表情卻是很愉悅的。
岑修楚都有點不適應——完全不是平時那種淡笑了,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心情真的很好。
連眼角眉梢里都能看出來笑意。
“這麼著急干嘛,外面還下了雨……東西你讓人送過來就好了,我給你放房間。”
岑修楚一邊不解地摸了下發頂,一邊接過他的行李。
意外的是,溫居帶過來的行李不少。
溫居玩笑似的說:“我賴著你了,當然要抓緊。
”
岑修楚一邊幫他把箱子搬進來一邊聽著,“嘖”了一聲。
“抓緊什麼啊,今天下雨你就明天再搬,又不會有別人搶著來。這個你放著我來,你先去浴室左邊柜子里拿塊干毛巾擦擦。”
想了想,又說:“算了我給你拿吧。你先坐會。”
岑修楚從浴室拿了塊干毛巾出來,遞給溫居,溫居正把大衣脫下來,不好接。
他也沒多想,見狀干脆走過去,拿著毛巾抬手——
把原本疊起來的干毛巾抖開,一把糊到溫居臉上,然后用力給他擦了把臉。
“……”
感覺應該擦干了,岑修楚把毛巾拿下來,看見溫居挺拔的鼻尖被摁擦出了紅痕,眼里正有點無奈。
不錯,他小時候他媽就是這麼給他擦臉的,果然一下就擦干了。
溫居接過岑修楚手上的毛巾,自己擦起來發尾濕潤的額發,“我住哪?”
行李箱都拖進來了,岑修楚關上門,給他指方向,說:“這邊,我已經收拾好打掃好了,我帶你看看。”
溫居:“你忘了,我來過你家很多次了。”
岑修楚:“之前這里沒怎麼收拾,你哪知道里面什麼樣。你放心好了,這間房比我那間還大,該有的都有。”
他說著拿過溫居手上的毛巾,就要拉著他去。
溫居卻頓了下,“我住一間?”
岑修楚“?”地轉過臉看向他:“對啊,又沒別人來,當然是你自己一間。”
說完伸手就過來攬他肩膀,“只有你能來我家,放心好了。”
“……嗯。”
他不覺又彎起唇角。
只有他。
岑修楚拉著他給他介紹柜子桌子椅子床,說是昨晚剛擦過的,活像個百貨超市里家具區的銷售員,一本正經的,聽得溫居忍俊不禁。
“不過你來得太快,床墊我還沒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