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拉著李曇就跑起來:“曇曇快走,小白哥好像要死了!”
*
嘀嗒、嘀嗒……
好像是水流,又像是血滴落的聲音。
白暉渾渾噩噩地努力睜著眼睛讓自己不要睡過去,它好像被什麼怪物抓了,也不知自己如今怎樣了,肉身還在否,只知道自己應該正被困在自己元神宮中,還在不停被攻擊中。
只是此時,白暉它夢境世界里偌大的元神宮,已如紙糊一般被推到,大半地方都變成了廢墟。
宮中草木枯萎,殘燈欲熄,斷壁殘垣中布滿蛛網和潮濕的霉味,四周都是烏云和驅之不散的黑氣,幾乎壓到白暉頭頂上來。
一根根黑色的巨大鎖鏈從虛空而來穿透他整個元辰宮,甚至還貫穿了他的元神,四周有黑色的甲蟲順著鎖鏈爬上來,圍著他啃食,白暉只感覺自己神識上被啃出一塊塊窟窿。
疼疼疼疼!
白暉知道自己這是中了敵人的邪法,只是卻看不到是什麼東西在害自己,可能是那個怪物太大了,并沒有完整投射到他的元神宮中,甚至可能他現在就被抓他的怪物吞到了肚子里。
這次是倒了大霉了。
白暉心中暗暗叫苦,肉身還在不在它已經不敢想了,要不是它精修元神,抵抗多時,這會兒怕不是早已經魂飛魄散了。
不是真要栽在這里了吧?
“轟——”
正悲憤著,周圍鎖鏈仿佛發了瘋似的突然嘩啦啦抽拉起來,白暉最后一絲妖力被打散,靠近主殿的又一堵墻在鎖鏈拉扯中倒下,土灰碎石幾乎崩到白暉臉上來了。
沒等白暉心疼地咒罵,就這最后幾堵墻了也不留給他,然而這還沒有停下,下一刻如同爆炸一般的“咔”地一聲巨響后,地動天搖,那些鎖鏈竟直接將地面給勒穿了!
奄奄一息的白暉呆滯地看著他家元神宮被切成三段,像是掰碎的小餅干般分崩離析,簡直要氣哭了,正恨道吾命休矣之時,卻發現元神宮地基下的土里,似乎埋藏著什麼東西,發著光,在地面裂開時,從中崩了出來。
好像是一面樣式古老的鏡子。
“那是什麼?”白暉心中一動,感覺到那東西對自己一定很重要。
這東西的出現,讓剛剛妖力潰散差點直接沒了的白暉,吊住了一口氣。
白暉虛弱地伸長手想去夠它過來。
元神宮中的鏡子和流年簿,可見自己相關的過去未來,只是別個都放在客廳或什麼莊嚴的地方,這竟然還有埋藏在地下連它這個宮主人自己也不知道的。
“嘩啦啦——”就在白暉快夠到那古鏡時,周圍抽動的鎖鏈忽然再次劇烈地抽拉起來,仿佛也朝那鏡子撲了過去。
在白暉手指碰到那鏡子的一刻。
“咔擦!”
伴隨著清脆的碎響,那發光的鏡子驀地被黑色鎖鏈貫穿,碎裂成數塊。
這時,碎裂的鏡子嗡地大放光明,光芒幾乎要驅散白暉周圍壓頂的烏云和黑氣,一瞬間,白暉腦海中仿佛涌出了很多原先沒有的畫面。
白暉好像看到了另外一個人,像是他,又不是他。
妖仙阮凌。
一個被魔神蠱惑,收集大量惡念污染天昱帝君,卻被天昱帝君的念力鎮殺的大妖,魂飛魄散之際,阮凌用自己的血脈天賦,借助夢境世界的元辰宮,妄圖從天昱帝君手下偷得一絲真靈逃逸。
然而天昱帝君在上古時期就號稱無所隱藏無所隱瞞,無物可在其眼中有所隱藏,逃逸時這絲真靈也被發現了,但是可能天昱帝君到底有些念舊,騰蛇血脈讓他想起了舊臣,于是留了他這一絲真靈轉世,只是這絲真靈也幾乎被天昱帝君洗凈了原本沾染上的貪真癡惡,從里到外懵懂如嬰兒新生,嚴格來說轉世后,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妖了。
甚至在真靈被清洗重組之際,可能還染上了一些天昱帝君本人的氣息和習性,變得宅lan……不,佛系了很多。
白暉瞪大眼睛感受著碎裂的鏡子給它傳遞的信息,晴天霹靂不足以形容它此時的感覺。
所以現在讓他受罪來找他茬的,其實是當年上輩子的阮凌搜刮來,用來污染天昱帝君的惡念?
白暉氣憤地簡直要罵出一句臟話。
他自覺自己和阮凌幾乎沒有一點像的地方,他已經被清洗得全如新生,根本就不算是阮凌了,怎麼阮凌的孽還要來找上他還,見了鬼的!
白暉虛弱地吐出一口殘渣來,因為短暫的遲疑,它沒有去吸收鏡子碎裂時溢散出來的能量,而下一刻,這些能量就被那些黑色鎖鏈搜刮一凈。
“轟——”
剛剛被逼退的黑氣忽然再次壓來,白暉元神宮中放出的光明一下子全被烏云黑暗壓制,白暉這時感覺到了一種恐怖至極的壓力,同時從那股壓力之中,感受到了對方那讓他頭皮發麻的怪異欣喜聲,聽得白暉靈魂都止不住戰栗了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
【我終于要醒了。】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