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溪:“沒錯沒錯。”
貨郎鬼被數落得頭越來越低,連慘叫也不敢慘叫了。
“該賠償,”貨郎鬼不敢看李曇這個煞星,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元溪,“恩人,你喜歡什麼,都拿去吧,都是小生的錯,實在不該誤會你。”
元溪原本像鸚鵡學舌似的給李曇助威,見狀又覺得這個貨郎鬼好像可憐巴巴的,忍不住扯扯李曇的袖子道,“曇曇,我們是不是給他留點?”
李曇卻瞪貨郎鬼:“不準向鐵頭裝可憐,不然我把你的貨車也給繳了。”
說著,李曇終于咔擦一聲,把貨郎鬼貨車上的貨架子給瘸斷了,掰了下來,頓時“丁零當啷”一陣亂響,貨架上掛的各種小風箏小燈籠哩哩啦啦地全被攏到李曇手里。
【啊——】貨郎鬼心痛地直抽抽,簡直整只鬼被人瘸斷成兩截一般,但是因為剛剛被罵過,只能咬住自己的骨手指沒敢吭聲。
李曇甩了甩貨架,發現不很重,直接塞給元溪,“鐵頭,給,你的。”
元溪接過貨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疼得快抽過去的貨郎鬼。
貨郎鬼勉強地淚中帶笑地看著元溪,一臉的拿去吧,拿去吧,都是你的。
“啪嗒”李曇又猛地翻開貨郎鬼貨車上的一個箱籠。
【囈囈哇哇】一堆提線木偶小人,抱在一起在箱子里咔咔瑟瑟發抖地看向上方的大惡人李曇和元溪。
李曇哐當推翻箱子把小木偶都翻出來,沒等木偶們啊啊跑掉,就抓著控制它們的絲線把它們都揪了回來,把手中咔咔噠噠亂響的小玩意兒也遞給元溪,“鐵頭,這個也拿去玩。”
元溪把剛抱起來的貨架放到一邊,又接過了李曇遞來的一堆小木偶人。
這些小木偶人可能和它們的主人一樣比較喜歡元溪畏懼李曇,到了元溪手里,倒是沒有剛剛掙扎得那麼厲害了。
元溪抱著一堆小木偶人再次看向貨郎鬼,貨郎鬼還是一臉小意思,小意思,錢沒了可以再掙的佛系表情,一時間,他似乎都快要從一個怪物超脫成仙了。
不過元溪一轉回頭去,貨郎鬼佛系的臉頓時又痛到猙獰起來。
錢沒了,可以再掙。
貨沒了,可以再進。
人偶沒了,可以再做。
都沒了,都沒了……貨郎鬼哭暈在地。
雖然很是心痛,但是貨郎鬼完全不敢對眼前兩個小孩大小聲。
一個是他因為誤會被他害過的恩人,他愧疚都來不及,一個是他招惹過一次就差點死了七八回的煞星,還口口聲聲說大度放過他了……他躲都來不及!
拿走吧,拿走吧,眼不見為凈。
貨郎鬼不知從哪里摸出了一只筆來,想要把自己的眼睛先涂黑,等一會兒再畫出來。
結果還沒等墨水滴下,就見一只小手突然橫空伸來,那剛剛還在他貨車上翻箱倒柜的煞星,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面前,一把搶走了他手中的筆,“這個筆不錯,也給鐵頭拿去玩。”
貨郎鬼:……
啊啊啊啊啊!
——
“叮……哐哐……”
箱籠都被搬走,貨架上更是空無一物的,只余下了一個空空的板車,貨郎鬼坐在叮鈴不起來的空貨車上,在夕陽最后一抹殘紅下,慘笑著伸出骨手和元溪揮別。
辛辛苦苦三百年,一招回到窮困從前。
李曇幾乎掘地三尺地將貨郎鬼的珍藏挨個都搜了出來,連他扯人陽壽的風箏線軸都全給倒了出來,總之是一件也沒給貨郎鬼留下。
讓貨郎鬼滿載而來,空空而歸。
李曇也陪著元溪一起給貨郎鬼揮揮手,冷冷地斜扯了下嘴角,一臉你敢再來,我就再給你搜刮一遍的架勢。
貨郎鬼揮別的手仿佛被陽光燙到一樣,忙收了回來,而后快速消失在了夕陽下。
估計一段時間,都聽不到他收貨時的丁零當啷聲了。
揮別了貨郎鬼后,那再次無辜遭殃的禿頭小紙人,也期期艾艾地出來和元溪他們道別。
看到了貨郎鬼這個大怪的慘狀,原本滿腹委屈恨不得罵街跳腳的小紙人,此時老實得跟什麼似的,連想要走人都先來和元溪他們打了聲招呼,見元溪和李曇沒有要留它的意思,趕緊高興地開溜了。
恨不得長出八條腿來,趕緊離元溪越遠越好。
元溪哎了一聲沒有叫住它,眼前已經沒了小紙人的身影,元溪不禁和李曇感慨,“我還說要拿點金子謝謝小紙人呢,它走得好快。”
真是施恩不望報的好紙人。
李曇也看了小紙人消失的方向一眼,跑得跟被鬼追似的。
怪物們都走了,元溪和李曇開始整理起他們的戰利品來。
貨郎鬼的貨車看起來不大,但是各種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倒出來,竟然膨脹了三五倍之多,各種稀奇古怪的小玩意——風箏,線軸,風車,撥浪鼓,小銅鑼,小偶人,小……
總之都是電視中古代的小孩子喜歡的小玩意,當然現在的小孩子元溪也照樣挺喜歡的。
擺弄那些奇奇怪怪的燈籠時,元溪忽然“咦”了一聲,發現了一個眼熟的黃綠色蟾蜍燈。
元溪驚奇地撥了撥那盞蟾蜍燈,看那頭頂的疙瘩排列:“曇曇,這大蟾蜍,有點像當初欺負我和小石頭的那個,原來住在我們小青山家的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