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兩人湊在一起圍著那賬本子稀奇地討論,一旁安靜想走又不太敢走的小紙人, 遠遠圍著元溪他們小小繞了兩圈后,還是偎了過來,期期艾艾地給他們解釋道,“這個, 這不是功德簿,也不是生死簿。這應該就是天地銀行的賬本子。”
元溪抬頭:“賬本?”
賬本怎麼還記載來歷轉世神位什麼的。
小紙人知道他們的疑惑, 有些尷尬地解釋道,“一般人的賬本是不會記載那麼多的,只會顯示出你在天地銀行的銀行賬戶, 欠債多少, 或者盈余多少。你這個, 那不是,那不是我之前在天地銀行把你的命格,辦了抵押貸款嗎?就相當于授權天地銀行查了你的征信,這里頭記載的是你地府的征信記錄……”
看到旁邊李曇的目光變得不善起來,小紙人趕忙找補道,“他們也就能查一些表面膚淺點的東西,太過詳細的是查不到的,也不能查,查太多似乎也違反地府法律,所以只是看個大概,看你有沒有能力償還陰債罷了。而且征信內容只有天地銀行能看,我都不知道你的征信里有什麼,這個只有通過天地銀行的賬本才能查詢。”
元溪聽得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到功德那一欄時,就被大片金光遮了眼,再想往下看就什麼也看不到了,原來是這賬本只能看到這點東西。”
說著元溪低頭翻翻手中的賬本,語氣充滿遺憾地道,“這麼說,這賬本沒什麼用啊。”
元溪本還以為自己得到個什麼生死簿、功德簿這樣高大上的東西呢,搞半天真的只是個賬本子,還是欠債賬本。
元溪沒注意到,小紙人聽了他這話,朱砂所化的眼睛已經差點掉到顴骨上了。
小紙人呆了半天回過神來,張口結舌,“什麼?什麼金光遮了眼?我看看!”
小紙人也顧不得面色不善盯著自己的李曇,腦子一懵就擠了上來,果然見到元溪賬戶那一列的各種數據,到功德那一片的時候,連它都看到了那幾乎要溢出紙頁的金光,小紙人頓時整個被鎮住了。
小紙人住在靨紙街這麼久,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但是這麼多的功德,這麼多金光,著實是第一次見到!
甚至隱隱升起了恐懼心。
小紙人再看向元溪那張可愛好看的小圓臉時,眼神里寫滿了不敢置信,一臉的他到底什麼來歷,我究竟換了個啥玩意兒的命格,這種人的命格竟然是我輕易能換到的?
這不合理啊!
小紙人陷入了困惑,陷入了迷茫,摘下頭頂的綠帽子,拿在手里攥著,完全沉浸在自我懷疑和恐懼之中,一時對元溪身世的恐懼甚至超過了對鬼見愁李曇的。
元溪見小紙人突然呆滯住,也不說話了,不禁奇怪地問道,“怎麼了,這有什麼不對嗎?”
不對的可大了。
小紙人:“功德金光不是誰都有的,普通人更多是積陰德或陽德,就算有功德,也大都是薄薄一層。”
陰德是不為人知之善行,陽德是刻意為之之善行,而功德則涵蓋著善心和善德,是一種知行合一的內在修行。
而且善事也不是那麼好做的,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善事就堆到你面前,等著你來做,太過刻意去尋求善事善德,也就是積累一些微不足道的陰德或陽德罷了,像元溪這種程度的功德金光……
元溪稀奇道:“那我的功德是很多了?你有見過其他人的賬本嗎?都是什麼樣子?”
那當然是很多了!
小紙人幾乎要炸起來。
多到小紙人幾乎可以確定,元溪要麼是神仙下凡,要麼是離成仙只差幾步的大能轉世!
想想自己對元溪做過的事,小紙人有種我命休矣的感覺,甚至已經預感到自己可能上刀山下火海,在油鍋里被炸上幾萬年了。
小紙人艱難地說道:“有,我聽說過的那些有功德金光的人,最多的是淡淡白金光,少部分是微薄金光,這已經是多的了,可以憑借此換取大量陰債,從而投個好胎,含金湯勺出生不在話下。當然這還是屬于沒有追求的,有追求的不換那萬貫家財,而是砥礪修行,也許能早日跳脫輪回,成仙作佛。”
說著說著,想到藍繼經理的暗中幫助,小紙人忽然間頭皮發麻。
元溪“哇”了一聲,看著手中的賬本美滋滋道,“我竟然這麼厲害呀!”
李曇盯著小紙人那一會兒呆愕一會驚恐的表情,他瞇起眼睛質問道,“你在想什麼?想那個和你勾結的銀行鬼經理?”
李曇話音剛落,元溪就注意到,剛剛還呆呆愣愣的小紙人一下子跳了起來。
“沒有,我沒有和藍繼經理勾結!絕對沒有!”小紙人連連擺手否認,擺得手都快要掉了,那一臉的驚慌失措,比之前否認時都要慌張上很多,倒顯得可疑起來。
李曇眼神更犀利:“沒有你慌什麼?”
小紙人更加緊張,連連后退。
李曇:“快說!”
小紙人一下子被鎮住,在李曇和元溪的逼視下,支支吾吾地開始修飾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