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著,李曇就要和元溪同仇敵愾起來。
前世無能的自己,竟然和鐵頭是仇人,害他現在還要糾結,所以他為什麼要糾纏于無能的前世?
上輩子是上輩子,這輩子是這輩子,上輩子的那個誰已經死了,和他劃清界限似乎也不是不行……
元溪搖搖頭:“曇曇你這叫受害者有罪論,肯定是我沒有調查清楚,你這麼好,怎麼能被冤枉呢!”
李曇頓時泛起了迷糊,我真的這麼好嗎?我真的不會干壞事而被冤枉的?
嗯對,鐵頭這麼說了,那肯定就是這樣的。
李曇嘴角微微翹起,瞬間忘了剛剛想和上輩子劃清界限的事。
元溪頓時跳起來,向李曇伸出手,“不行,我們要調查清楚,還上輩子的曇曇一個清白,把你放出來。”
李曇心里想著不用了吧,但是看元溪這麼認真的樣子,還是把手伸到了元溪手里,一副一起加油的樣子。
就在這時,突然一群青頭小鬼吱吱哇哇殺到,戳起元溪的腳來,元溪嘶了一聲,立刻跳回石頭上,躲開這些小鬼的叉子。
李曇皺起眉抓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鬼,“這是什麼?”
“這是成精的小災禍,是不是很有趣,哦對了。”說到這些小鬼,元溪想起來他給李曇帶得禮物,立刻在口袋里摸摸,把從常爾哥那里帶回來的一兜炒花生黃豆給拿出來,“來曇曇,我還從常爾哥那里給你帶回來一些,我們一起咬災,把你的災禍也給殺掉。”
要不是元溪那句有趣說得快,李曇手中被他捏住的小鬼就差點被他捏死了,聞言立刻把它扔回它的連隊里去。
“咬災?”李曇看著元溪遞來的小零食,也試著咬了一口,沒什麼感覺地就吞下去了。
“對啊,把花生吃掉,就把災禍都吃了。好有趣哦,這些花生會長出幾條胳膊幾條腿來,從我們嘴里爬出來,然后就變成這些青頭小鬼了,腳下這一堆就是,不過大的已經被常爾哥燒掉了,這些小的好玩,我特地帶回來給你看。”元溪蹲在石頭上看著下頭上躥下跳想再次疊羅漢的小鬼。
李曇聽著元溪說的,鬼會從嘴里爬出來,頓時來了興趣,“是這樣咬下去就會冒出鬼來嗎?”
李曇咬了,但是并沒有元溪說得那種鬼怪從嘴里爬出來的感覺,一不小心就把花生吞下去了,好怪,李曇又拿了一粒花生。
李曇試著咬開這粒花生沒有吞下,看了那被他咬成兩半的花生半天,眼見它無動于衷,李曇漸漸面無表情地要捏碎這個不識抬舉的花生時,忽然間,那兩半的花生顫巍巍地各自長出了幾條胳膊幾條腿來,變成了兩只白生生的白面小鬼。
李曇看著這識相的花生,頓時滿意了。
元溪喜道:“哇出現了出現了,曇曇你說他們會不會打起來。”
“應該會,去打架。”李曇點頭說著,就把花生化成的白面小鬼,扔向了不停想要圍攻元溪的那青頭小鬼群里。
就見那兩個白面小鬼一脫離李曇的掌心,就一改之前唯唯諾諾的樣子,瞬間生猛起來,但是元溪腳下的青頭小鬼,似乎也不是吃素的,一群上來圍毆白面小鬼。
元溪和李曇看得有趣,頓時就蹲在石頭上一遍磕花生,一邊看著石頭下吱吱哇哇打得頭破血流的兩幫小鬼們。
正看得津津有味,元溪忽然就有些心虛,偷偷看了李曇一眼。
他光說曇曇肯定是好人呢,好像忘了問他自己是不是好人。
看小鬼打架看得這麼興奮,怎麼覺得自己也不像什麼好人的樣子?
“曇曇,你說萬一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怎麼辦啊?”元溪手拿花生突然發愁。
李曇突然興奮:“那不是也挺好嗎?我們就可以為非作歹,啊不是,就,就繼續開開心心地玩就是了。”
“好人壞人有什麼關系,反正我們要一直做好朋友,一起玩。”李曇正經地申明。
元溪點頭,說得也是,“曇曇說得對!”
“不過鐵頭這麼好,肯定不會是壞人,如果鐵頭是壞人,那一定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李曇對元溪的自信,就仿佛剛剛元溪對他的自信一般。
元溪頓時嘴角微揚,忍不住笑了,“曇曇也是!”
兩人就這麼高高興興在河邊大石頭上咬災閑聊,一邊磕炒花生,一邊看越來越多的小鬼群毆打架,剛剛的煩惱早已經不翼而飛,化作了各種嘮嗑時的暢想,仿佛有說不盡的話一般。
……
元溪和李曇說話的時候,沒有注意到夢境里似水河外村口處,似乎有古怪的白霧冒起,白霧中,那個已經離開似水河的抬著三個轎子的祭神隊伍,詭異地在其中隱隱若現。
周邊遠遠經過附近的小動物,感覺到這股氣息,都飛速地嚇走。
這三個轎子的隊伍停在村口外,仿佛有幾次想要進入到似水河這里來,但是不知被什麼擋在了外頭。
最后,在元溪和李曇越聊越高興,一點也沒有因為上輩子的事生出任何齟齬之后,那一片猩紅的祭神隊伍,終于暫時放棄了回到似水村,漸漸消失在那黑暗的白霧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