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宇還經常坐在自行車后,看元溪和那個李狗蛋坐著小轎車去上學!憑什麼他一個小拖油瓶過得這麼好?連小舅買禮物都是給他買的更多,給自己就買一些破練習冊!
元溪本來見小宇哥被自己捶哭了想要松手,聽到他那這話又是一愣,李曉宇趁機脫離了元溪的束縛,從他身下滾了出去。
“臭鐵頭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告狀說你打我,讓我媽來罵你,讓我爺來打你!讓他們把你趕走,叫你無家可歸!”李曉宇見元溪沒壓住自己,頓時來了勁,還沒爬起來就嚷嚷著要去告狀。
心心一聽也急了,姥爺打人是真打,心心聽她媽說,她們姐妹兄弟幾個,除了田俊小舅,小時候都經常挨打。
心心趕忙撲上去再次壓住李曉宇,心心長得比李曉宇快,雖然比李曉宇小了半歲,但個比李曉宇還高,剛剛脫困的李曉宇頓時就又被制住不能動彈了。
心心一邊壓住要去告狀的李曉宇,一邊沖著愣神的元溪喊道,“鐵頭快跑,你去找你朋友,等明天再回來,我來壓住他,明天姥姥和我媽就該回來了。”
“李欣欣你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讓我爺連你一起打!”李曉宇囂張跋扈地吆喝著。
“快跑啊鐵頭!愣著做什麼!跑!”心心著急地按住李曉宇如螃蟹鉗子般不停揮舞的手,大聲吆喝元溪,她仿佛一個斷后的英雄烈士,不停地催促自己的戰友先行撤退,以保留有用之身。
元溪就這麼懵懵地在心心姐的大喊中,走出了家門。
腦海里好像還晃蕩著李曉宇的那些扎心的話,晃得元溪腦瓜子有些嗡嗡作響。
元溪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跑出來,想起李曉宇說要讓他無家可歸的那句話,忽然有種自己好像真的無家可歸的感覺。
賴在姥姥家是死皮賴臉,賴在朋友家更是厚顏無恥,一股股郁悶的黑氣籠罩著元溪,他蹲在一棟不知誰家的房子后巷里,蹲了好一段時間也沒往哪個朋友家里跑,最后元溪抹了抹眼睛,還是站起身回去了。
元溪再次回來的時候,屋里已經沒人了,心心姐好像跑去她朋友家了,李曉宇也不知去哪里告狀了。
元溪從柜子里拿出自己較厚的一個外套穿上,挎上了自己的小腰包,把干爹給自己的小印章和羽毛筆,黃黃給自己的城隍牌匾,都放了進去,還有自己攢下的幾個一元巨款,最后,元溪手里拿上上次媽媽回來時,給自己買的一個一家三口的小陶人。
本來準備好的元溪,已經要走出門去了,但是臨到頭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祿根和花壇里的胖人參。
元溪把儲物間的祿根搬了出來,給花壇里的胖人參和祿根都澆完水后,元溪將胖人參身上的紅繩給解開了,對它道,“我和祿根要走了,你也走吧,回家去。”
胖人參剛被澆了水正迷迷糊糊地,陡然發現束縛沒了,小破孩要把它放離開,頓時也呆住了。
沒等胖人參反應過來,就見元溪抱著那個塑料盆栽的破生姜,轉頭就走出了家門。
胖人參頓時好氣!
說什麼放它走,就是準備扔下它不聞不問而已。
……
元溪出門的時候,從外頭回來的姥爺正好看到他離開,想要叫住他,說些什麼軟和話,但是又有點拉不下臉來,想到元溪估計是又要跑他朋友家去玩,索性收回了手,還是讓他去玩吧。
元溪抱著自己的祿根一路走,決定去城里找他媽媽去。
他也不是沒有家的,有了弟弟又怎樣,那也是他的家啊。
“祿根,我們回家去,我們也有家的,我爸媽都在城里,他們不來接我,我自己找他們去。”元溪一邊和祿根嘀咕著,一邊沿著記憶中的道路,要往城里的家走,一路目不斜視,竟也沒人來詢問他干嘛去。
也不知道是勇氣還是生氣,元溪不覺得累一般,沿著大道離開了村子,一路走了一個多小時沒有停歇。
他好像認得這路。
甚至隱隱能回想起來自己昏迷時,是如何在車上沿著山路被送回來的整個路程。
腦海里不停閃過姥姥家不是自己家的念頭,元溪毫不猶豫地往他心里家的方向一直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元溪看到前邊村子的一個電話亭時,陡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些累了。
元溪翻翻小挎包里的幾個一元硬幣,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著一枚硬幣去電話亭打了個電話,接電話的是他媽,一聽到媽媽的聲音,一直蠻堅強的元溪,就好像受了委屈似的有些哽咽道,“媽,我想你了,你來接我回家好不好。”
李麗葵這段時間已經開始害喜,每天吐得天昏地暗的,接起電話時她還在難受,并沒發現兒子的聲音有什麼不對。
李麗葵皺著眉給自己順著那股惡心的氣兒,【鐵頭,媽也想你。再過兩個月你就快放寒假了,好好上學,放了長假媽就去接你。